7月18日上午，徐白树拍了数百张照片，拿到照相馆洗出来，并买了一本很厚的相册，把照片按照她喜欢的顺序排好。下午，她按照计划回老家找徐婉洋，这位堂姐也在爷爷奶奶家住着，帮她看装修。 她来时正看见徐婉洋坐在院子花园里的树林旁边。值得一提的是，此处本来是没有花园的。由此可见，在放假之后的这一个多月里，徐婉洋“颇有建树”。 “咦？你考完试了？” 徐白树抬头瞟了一眼屋顶上正在忙碌的工人：“昂，昨天刚考完，花园不错嘛。坐在外面会不会热？” “还好，有帐篷挡着。” 从踏进院子里的那一刻起，她就察觉到堂姐的回归域是常开的。堂姐不是那种明显的战斗派人员，而且她的域对别人的影响不太大，只是用来挡光、挡热、降温，倒也不算什么。 “铭铭没来？” “他上网去了，用我喊他回来吗？” “不用不用。我回来是找你的。关于我的工作，你了解多少？我想听一听局外人的看法。” “研究院”这个词只在小范围流传。有时人们遇到紧急情况会联系“研究院”，但研究院对外宣称只是一个安保机构，仅此而已，而且用的也不是“研究院”这个名字。 她自我介绍时会说“研究院百川市凭霖县副组长”，但这套说辞在外人听来有点像某某学校某某班班主任，吓唬年轻人还行，要是碰上岁数大的人，便要调动其他部门帮忙。 徐婉洋对堂妹的工作略有耳闻：“是一个县城的主人吗？” “现在是这样，但很快就会成为一座城市的主人。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助理，等开学了你去幽龙城还可以继续当助理，帮我们打听消息。到明年我也去幽龙城，看看能不能掌管那座大城市。” “成为助理需要做些什么？” “你是近代者，而且是近代者中的佼佼者，有这个天赋摆着，再加上我和他的支持，肯定不用做太多事。” “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劳而无获和不劳而获都是客观事实，从我们获得回归线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生活了。这些事我还没跟他说，他的竞争心不是很强，我要是跟他说我想给这世界换个主人，他肯定会说我。” “你不和他商量商量吗？” 徐白树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就目前来说，在这件事上，我不改变他，他也不改变我，或许有一天，我会‘幡然醒悟’，或者是我从他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啊……好吧……你们的相处方式……我看不太明白，但听起来还不错。我愿意成为助理。” 徐白树给堂姐注册助理身份，吃过晚饭后返回县城，整个下午她没有提及完成心愿的事。光同学给她的建议，她取用一部分，舍去一部分。 王庆萍看女儿回来了，问道：“回趟老家不多玩两天，今年暑假去你爸那边吗？” “不了，去年没去，今年也不去，我工作太忙，没时间。” 去年她找的借口是“没有回归线，出门不安全”，而今年就不必再找借口了，因为工作真的很忙。宋思河发来的报表问题很大，很多项目有待补充，把这些项目补完再挨个见一见汽车站员工，估计得用去四五天，这才仅仅是第二个考核任务。 第三个考核任务肯定也不是半天、一天就能完成的。这两个任务算下来，再加上其他工作上的事以及双方的生日，大约要用掉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而高二的暑假也就只有23天，去爸爸那边可能只住三四天就要回来，太匆忙了，还不如不去。 “用不用让你爸请假回来住一段时间，让他也看看你？” “嗯……可以，那就下周周末吧。我争取在周末前……先不说工作了。妈妈，你有没有想过得到强大的回归线？” 我只给堂姐加了运气变量，这还是在光同学的辅助下做的，而他给两位朋友都加了运气变量，只从数量上看，他比我大方。我和他都不想与过多的人分享这种强化方式，所以哪怕是亲爹亲妈都被排除在外。但是眼下有一种新的强化方式，是否可用呢？ 运气变量增加不如实现心愿之后的回归线改变，变量增加后线没有变、域半径也没变，只是回归率变了，而实现愿望后，一切都变了。我不想给他们加运气变量，但可以帮他们实现愿望。再者说，这两个办法合起来使用，效果显著，能克服各种困难？ “想啊，但看到你和他都有厉害的回归线，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庆萍这话里掺了水分。虽然中年人不能参加建模大赛，但回归线对他们的吸引力也是难以想象的。不过，人年纪一大，确实有很多事力不从心，在迫不得已之下，渐渐放弃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还是做不到“心满意足”。 徐白树看妈妈的意愿不那么强烈，就把此事搁置了：“那好吧，这件事再等等。” 她对强化力量一事发自内心地抗拒：若是给爸妈强化，如果有一天，别人也想得到强化之法，那家人就要遭殃了。至于为什么给堂姐强化，一是她和堂姐关系很好，二是在现阶段，堂姐从中受益太多。 换言之，在某个特定的年龄段里，堂姐被她视为除了慕正光、妈妈、爸爸之外最亲密的人，这样一个人是她应当帮助的。而且，这样一个人万一出事了，她有勇气、有决心、有理智承担相应的后果，毕竟堂姐还不算真正的最亲密的人。 她不知道慕正光是怎么想的，但她猜测同学一定也做过类似的衡量，他衡量的结果是朋友可以强化，家人不能强化，而她与之相反。不管是相同也好，相反也好，两人都按照各自的想法做了这件事。 徐白树回房间后取了一张A4复印纸，这种纸她一买就是1000张，买回来后抽出50张用订书机订一下当草稿纸用。她家里还有很多未被装订的复印纸，用于练字。 她回想起同学所写的“契约”，提笔落字：命运的工具之一……相遇的我本人，我以诚心为誓，保证所写属实……愿望实现，回归线改变，受“暗”赐福，受命运赐福，如我所愿…… 她做的最大的改动是把“如你所愿”改成“如我所愿”，把同学的名字改成自己的名字，其他部分大多都保留了，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像是埋坑的内容。这种奇妙的手段，她看一遍就学会了。 她写完后把这张纸装进相册，位于所有照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