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的向来都很简单，就是想找些盟友而已。上古者就那么多，个个都不简单，要和这些人结盟是很困难的。中古者数量庞大，但其中大多数人都不出色，不配成为我结盟的对象。而你和慕正光，在中古者里算是最拔尖的一批人了。” 组长明晃晃地表露心意，徐白树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合适的答复，但她又不想思索太久，只好引用“参考答案”：“能得到组长大人的夸赞，真让人受宠若惊。去科学院总部一来一回要花多久？有什么好处？我能提前预知一部分情报吗？” “要想打败顾庭昼，只用常见的材料可不行。他毕竟是上古者，不会轻易落败。科学院里的新型材料，只要不是太贵，你都可自取。这部分情报对你的胃口吗？” “多谢组长大人。不知去科学院总部有没有其他附加条件？比如不许和外人联系。如果有，还请提前告知，我先给家人打个招呼。” 赵妤曦对这位年轻的副组长颇为看重，对她的言行举止颇为包容：“我以为你会在路上才问这些问题。科学院总部的保密级别很高，尽量不要对外透露。倘若你透露了，千万别说我是你的同伙。” 假使副组长执意要做出一些不合规定的事，她是无法阻拦的，她不是副组长的保姆，不是副组长的爸妈，不可能时时都盯着。无论是慕正光看大赛视频，还是徐白树参观科学院总部，这些事最好是只有他们本人知晓。 赵妤曦的能力不足以禁止副组长做出出格的事，便只好选择宽容。她说的不是“一定不要”，而是“尽量不要”。若真的发生了意外，只要副组长一口咬定和她没关系，上面的人也就找不到理由惩治她了，她要保证的，仅仅是这些。 组长大人宽限至此，徐白树心中漫过一丝感动，言语中多了些真挚的谢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只不过是个开端。等你正式成为了三级组长，我为二级组长，省内就数我们最大了。这天下不大，只能满足几个人的需求，我希望我们就是那样的人。” 赵妤曦轻轻动一动嘴唇，毫不费力地说出惊世骇俗的鸿鹄壮志。她说这番话是为了试探副组长的态度，同时在观察副组长的表情。让她感到失望的是，副组长对她的理想蓝图未做出任何回应。 “但愿如此。第四个考核任务还剩下多少？我看那个病人团伙里有两位首领，另一位首领在哪？什么时候动手？” 赵妤曦避重就轻道：“不要太着急，至少得等到上一批进医院的人出院，我才好进行后面的计划。每一步计划开始都不可避免地要有人住院，我总得给医院留出歇口气的功夫。” 徐白树没再多问：你给的诚意够多了，我问的太多了，倒显得我的诚意不足。你所图的过于深远过于宏大，我不太想上你这条贼船。但就目前而言，你这条船满载珍宝全速前进，于我无害，我不愿意看着这条船被打翻，更不想被赶下船。 ……………… 慕正光那边开会开出问题了。 每个人都有回归线，但能准确用于外物的回归线只占一小部分。当专业人员强行用回归线改变工具的性质的时候，工具失去了原有的意义，这导致大家忙碌一周的成果在顷刻间毁去一半。 眼看另一半成果也要化为乌有，他连忙制止了这场以成果为代价的切磋、交流和大混战。 “工具被毁的，一周之后再做两个成品，不一定要比现在更好，但不能更差。愿意用回归线加持的，那就加持，但别把工具加毁了，最好多做‘备份’。我拿着你们的工具，对战的是你们想象不到的对手。你们能用回归线加持工具，我也能，我建议你们给我留点余地，不要太过自信。” 上司下了命令，但下面的人却都各怀心思，对命令也只是有选择的执行。这么多精英齐聚一堂，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错误目标努力：必须要超过其他人，才能证明自己最强。 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理论信心满满，自然不会随意听从他人的建议，刚才的混战便就是因此而起的。当下，混战已然停止，但可以预见的是，不久之后将会有另一场混战拉开序幕。 会议结束，慕正光打开手机，看到同学发来的消息。 “我这几天要出远门，在此期间可能无法及时回复你的消息，不用担心。” “嗯，没事，我知道了。” 在赶往科学院之前，赵妤曦先带徐白树去了监狱。周传学身上还藏着一些秘密，这些秘密不应该只被科学院的人知晓。以往，此人没有犯下明显的恶行，她无权对其过问太多，但今日不同，进了监狱就相当于“私有财产”了，面对自己的私有财产，赵妤曦当然有资格予取予求。 宽阔明亮的密室被厚重的玻璃墙隔开，墙的一边坐着周传学，另一边坐着组长和副组长。 “我对你们了解甚少。你们的回归线赋予了你们每天六小时的清醒，但我不认为这是你们最大的心愿。你马上就要死了，不，我换个说法：你活不了太久了。你甘心把心愿带进棺材里而无一人知晓吗？” 听到“心愿”二字，徐白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表示诧异：怪事，为什么你和他一样都能轻松想到回归线和心愿有关联？你是不是也掌握了实现愿望的强化方式？ 周传学看着玻璃对面的那两个小姑娘，心里百感交集：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他尝试展开噬菌域做最后的挣扎。但在这间密室里，他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只要不是上古者，一旦坐到了被审问席，域半径几乎会被削弱为零。 “没人知晓也好，反正不能让你们知道。” 赵妤曦怒斥道：“愚蠢。你的能力是怎么来的？你看到了太多细菌，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细菌都是有害的？所以你听到‘益生菌’三个字就会失控？” 周传学沉默不言。 映在赵妤曦瞳孔中的音符为她送来了准确答案：她猜对了。 “我想知道和你的回归线有关的心愿，你若说出来，我便帮你实现，并放你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