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传学身上的秘密有很多，但可惜的是他本人也不清楚这些秘密的本相。赵妤曦一时半会儿挖掘不出那些更深的内容，她在心中定了个目标，简单写了一份计划表，便将此事暂时搁置了。 然而到吃饭时，她又想起这件事，顿时再也没有心情用餐。她用组长专属通道联系顾庭昼，给他发了条消息：“你有没有听说过国内有心怀不轨的上古者团伙？” 顾庭昼的生活远不如赵妤曦那般清闲，不能像赵组长一样胡乱跑来跑去。亲朋好友都知道他是组长，这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他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应对、整顿外界的人事物，说是应对，其实也更像管理。他的大权得到了亲戚朋友的认可和崇拜，但他的日常生活似乎陷入了某种美妙的困局。 顾组长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世俗框架中的成功者的特质。真要深究的话，他这种人优点不明显，缺点也不明显，与名垂青史的大人物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不是因为“暗”，他绝无可能成为一座城市的主人，更不可能即将成为九城之主。 齐文景得到了索伦森之力，顾组长得到的力量与之类似，但他的优势比齐文景明显得多。顾庭昼得到的是某种程度上的“最强力量”，他的决心和志向远胜于齐文景。从年龄层面上看，齐文景不过才上初中，而顾庭昼已经上大学了，不严谨地说，在人们心目中，齐文景才更配得上顾组长的回归线。 随着年岁的增长，顾庭昼始终没有忘记童年时的兴趣和快乐。尽管童年时他因这一爱好而颇受非议，尽管入少年后他因保持这种兴趣爱好而更受非议，尤其是在成年后，他因兴趣爱好未变而饱受非议，但这一切苦熬终于有了收获。 身边的人再也不敢用“长不大的孩子”来形容他，再也不敢取笑他的爱好。他成了一大群人的榜样，成为了掷地有声的一家之主，但他很清楚他还是以前的他，这一点没变。 顾庭昼的心智远不如赵妤曦那般“成熟稳重”，赵妤曦常常对家人发号施令并乐在其中，但他做不到这样。他的阅历和思维不足以支撑他看破、处理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他因此活得无比疲惫，少有闲暇时光。 赵组长慢吞吞地吃完了饭，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可谓望眼欲穿。然而对面那位组长始终没回她消息，这让她心生不满，眉头皱起：我选择你当盟友，那你就得把盟友的职责肩负起来呀。今天是工作日，你理应快速回我消息。我都等20分钟了，你还没回复，你干什么去了？你不想奋斗了吗？此外，我让你给慕正光发任务，你拖到现在都没发，你到底有没有在工作？你到底在没在工作场所？ 如无要事，顾庭昼一般是不在工作场所的。他是裁江市组长，但他的家人可不在裁江市。无论他怎么劝，他的家人都不同意搬家，并且他们的理由似乎冠冕堂皇无可挑剔：搬家后就不能帮衬其他亲戚朋友了。顾庭昼对此甚为不爽，但无计可施。 临近午休，顾组长禁止任何人打扰他，这时他才终于有工夫查看同事的私人消息，给赵妤曦回复：“这事你要问院长，我没有权限查看全国范围内的上古者团伙。” 赵妤曦仔细端详顾组长的回复，越是端详，她的表情越怪异：问院长？找院长借人是小事，随便找套说辞就能混过去。但要是把发现上古者团伙的事告诉院长，那我的计划就落空了。研究院虽好，但在他们的管辖之下做事，真是很不自由啊！ 赵妤曦不得不另寻他法，而在另寻他法之前，有一件很要紧的事等着她去做，那就是徐白树副组长的事。 慕正光和徐白树的密谈很快就结束，这次他们都没有太多话要说，顶多就是说说近况和工作上的事。慕正光在她家吃了午饭，回到自己家。徐白树则是直奔市内的研究院分部，因为组长还在那里等她。 赵妤曦见她来了，忍不住打趣道：“你这顿饭吃的很慢啊，你去看你的朋友了？” “帮他打造工具，当然要先问过他的意思，所以回来晚了。” “无妨，有没有问出什么？需不需要我找顾庭昼，从他那里借鉴一点思路？” 徐白树推辞了组长的好意：“不用了，谢谢。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科学院？” 光同学即将挑战顾庭昼，在这种背景下，还从顾庭昼那里获取意见，未免太不尊重顾庭昼。 “就现在吧，你要坐高铁还是坐飞机？” “坐高铁。飞机飞在天上，万一有人闹事，那大家就死定了，太不安全。” 赵妤曦常坐飞机，她为上古者的身份而无比自信，她从不担忧副组长所说的这类小概率事件是否会发生。 “还有这样的讲究？那也行吧。走，我们去高铁站。” 徐白树忽然意识到还缺少了上车前必备的一项流程：“现在买票来得及吗？会不会没票了？” “组长出行，买什么票？需要去哪里，直接上车就行。这是我们应得的权利。” 赵妤曦口中的“应得的权利”是绝大多数副组长以及大部分组长都享受不到的。从她上任当组长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为自己设计了多项特权。她详细列举特权，并为此写了一份申请报告发给院长，院长看后通过了她的申请，所以她才能做到那么多不合常理的事。 诸如上车不买票、购物不排队之类的小事，以及调动驻军、剿灭罪犯之类的大事，她都可随意做。在她的管辖范围内，她的“权势”和“能量”远远超乎常人的想象。在这座城里，她有无可比拟的大权，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 傅业闻是今年五月份收到赵妤曦的申请报告的。他很乐意赋予这些人特权，反正承受损失的又不是他。无论赵妤曦调动多少驻军、剿灭多少罪犯，甚至攻城陷阵，把旁边城市里的组长都消灭掉，那也无妨，反正此事发生之后，他有十二分的把握消灭赵妤曦。 他允许这些人犯错，犯下滔天大错，然后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将其清除。等把这些露出尾巴的“狐狸”全都灭杀，到那时再做某些事就容易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