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在一边轻声说:“是皇帝陛下。”
能轻易让国子监祭酒出祸事的只能是天家,按照妗妗这番言论,至少是徒刑之类的刑罚,否则那住持也不会出言提点。许夏妍自小混迹贵妇小姐圈,鱼龙得水。她大概猜出是哪家寺庙了,宋妗妗去的那家寺庙住持推演极准,是有道行的。
不只是许夏妍对妗妗抱有好感,顾晚晚同样有意结交宋妗妗。宋妗妗这种被保护的面乎乎的性子很对她的胃口。和这种人交往心不累。
“妗妗是想知道如何能在抄家祸中保全家产吧。”顾晚晚一口饮尽满杯的醉花酿一语道破宋妗妗的顾虑。
“抄家?”幼元熙元不约而同惊呼。
许夏妍:“要瞒过天家的眼睛,如今……难上加难。”
放下茶盏的顾晚晚向宋妗妗解释:“陛下大权在控,朝中皆是陛下眼线。更何况东厂魏公公是陛下忠诚走狗,想要瞒过去几乎不可能。”
听到晚晚的解释宋妗妗心间沉重,“就没有其他办法能保住家产了吗?”
顾晚晚家是皇商,她一定有办法,宋妗妗希冀地盯着顾晚晚。
看见那双清澈的眸子,顾晚晚柔声道。
“也并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不能用瞒的方法,这种办法需要承受的罪责太重。妗妗可有过命的亲信?”
“有亲信就够难了,还得性命攸关的。哪有那么容易,顾晚晚你这个点子这回是真的挺烂。”幼元深深叹气道。
她是吴家庶出,平日要防备着主母又要护着姨娘已是心力交瘁,府中能信得过人都不多,何况过命的亲信呢。
过命的?
宋妗妗想了又想,脑中滑过两个人的身影——桃桃和小瓜儿。
前世桃桃死于宋家大乱之际,在官兵闯进宋宅时她为了护住自己死在官兵的尖戟下。
而小瓜儿同样也能没从宋家的覆灭中逃出,她连同女眷一起被抓去充了军妓。
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酒入喉间和一团气噎着,宋妗妗用力咽下。
“有两人!”
顾晚晚:“那就好办多了。虽然不能偷偷藏匿家产,但我们可以钻大夏律法的空子。”
又是一杯醉花酿,如嘬茶水,顾晚晚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兴致勃勃的告诉宋妗妗。
“这方法简单,但是要长期小笔地转移家产。第一步要遣散府中亲信,然后分批购置庄子商铺田地,将其记在亲信名下。”
顾晚晚办法想出来便将其抛给宋妗妗由她自己决断。
这个法子看似简单,实施起来却分外艰难,毕竟人心不古,以往她把这个法子教会给他人时可有不少人在阴沟里翻船的,无一例外都是被亲信所背叛。
“妗妗这其中风险你可要想好。”许夏妍忍不住出言提醒。
“我那有蛊虫。”幼元突然出声。
“就你那玩意儿还出来献丑,妗妗别信她,用我的药。那药定期一剂保管让人管管听你话。”熙元提议道。
宋妗妗惊恐谢过她们的好意。
对桃桃和小瓜儿她不必如此,她们前世直接间接都是因她而死的,明明是宋妗妗亏欠她们二人更多。
五人喝着小酒,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
月色下酒,醉花酿已经喝完三坛。她们几人缠着刚刚醒酒的闻千语要求留宿闻家。宋妗妗只见过闻千语两次便婉拒了她们留宿的邀请,回了宋家。
休整一番,宋妗妗准备就寝,桃桃在一边儿伺候。
桃桃性子沉稳,父母死于饥荒,幼年凄惨。宋妗妗思来想去选中了一向替她掌管私房的桃桃。
“桃桃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