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没有单独的厨房,只有一张一坐上去就吱呀叫的床和黑漆漆的柜子。
那年B市的夏天与如今一样闷得出奇,整个城市密不透风热浪滚滚。而简陋的小屋内唯一的电线只通向瓦数低低的电灯泡。没有电扇,更不用奢望空调。那时候他时不时加班,而且下班回去的路要远些,所以每次傍晚到家,都看见她穿着半长的花裤子盘腿坐在凉席上,拿着老旧单薄的蒲扇,鼓着腮帮子呼呼的扇着几乎粘腻在额头刘海儿。
那时二十出头的他们很幼稚,总是用石头剪刀布的方式决定谁去洗衣服。宋如歌似乎笨得可以,石头,布,然后剪刀的套路顾钊谦早已了然,他却总是故意输给她,继而装着一副不甘心的摸样捡了脏衣去洗。走到门边,他会习惯的偷偷回头看她大笑着倒在床上,蹬着双脚一副满足的不得了的样子。有时白天太忙,他就等到晚上,搬个小板凳在院子里洗衣服,而她似乎也不怕热了,从屋里跑出来举着那把蒲扇蹲在他身边,一副凶神恶煞统统去死的模样替他拍蚊子,丝毫不在乎其实每天被咬得一腿包的人反而是她。
只是如今那些年轻时哭着笑着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
老五说你看,这十年,很多人有能力把俩轮儿的换成四轮儿的,却没有能力留住身边那个当年陪你吃尽苦头的姑娘。他数不清多少人渡过了少时温存的时光却最终分开,又有多少人像他们一样共同忍受过凄冷苦雨,却依旧错过了金灿的麦穗,所以选择平凡的树苗,如此之于婚姻中的另一方而言,自己又何尝不是棵普通的树呢。
顾钊谦怔怔的听着老五的话,却觉得无言以对。
漫漫长路中,怯懦,自私,执着,倔强,改变的何止寥寥数人,又何止是当年的爱情。
那些年轻时哭着笑着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只是不知这岁月里老去的是否不仅年华,还有当年那样爱着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