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隐隐有些不甘。
周邮臣独自静坐许久,露台门被推开,程潜原进来:“我找了你好久,原来一个人躲在这里!我说你这几天怎么回事?”
周邮臣抬眸,兴致缺缺:“能有什么事。”
程潜原一脸不信:“你上回提到的那个女孩,叫人家出来,我们一起聚一聚。我来做和事佬,这事我最擅长。”
周邮臣道:“她没空。”
林晚亭确实很忙,研究所的名额已经下来,她当真争取到了这个名额。
出国培训就在一个月后,为期一整年,她有许多工作需要交接,之前计划好的很多工作也要进行调整,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在忙碌的间隙,她时常会有一些恍惚,有那么几个时刻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决定。
真的值得吗?
她并不确定,也无法百分百把握。
但箭已在弦上,她此时后悔放弃实在做不到。
余下的这一个月里她需要将剩下的几家公司调研跑完,公众号的调研手记专栏她并不算停更,那么前期的一手资料只能在国内的时候抓紧收集。
上回才整理妥当的行李箱这会儿要往里添置东西,里头还有之前散落的小玩意,林晚亭拿起那个圆头圆脑的小家伙,当时怎么会觉得像他呢,明明一点也不像。
林晚亭摩挲着玩偶的边缘,不舍得放下,重新又将其放回到行李箱里。
陶瓷易碎,她找来一个盒子,放进去刚刚好,保护得很妥当。
如此,她才觉得有些安心。
蹲久了腿麻,她站起来时有些轻微的摇晃,她犹豫着打开手机,她想给周邮臣发个消息,又实在不知道发什么。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
她不知道周邮臣这是什么意思,她想无论他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应该尊重。
她可以理解他的所有选择,只是她心里有些惶惑,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贪心,她深知凡事都有代价,都需权衡,只是现在她却希望可以两全。
林晚亭打开周邮臣的联系框,才要打字,手机震动响铃,她方才精神太紧绷,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落在地上。
她眨眼,是周邮臣的来电。
她深吸一口气,接起,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好,周邮臣喝醉了,麻烦来接一下。”
林晚亭一愣,声音有些耳熟,但她一时想不起。
她披上外套,匆匆赶到电话里的地址,是一家清吧。
她皱眉,进去四处张望,有歌手在台上歌唱,歌声悠扬,萨克斯作伴奏,吧台旁坐着许多精致得体的都市丽人,灯光干净微暗,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场景,她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终于在角落里望见要找的人,他们隐在暗处,看不清神情,林晚亭抬步过去,又顿住。
有一个貌美的女人过去了,停留在周邮臣的面前。周邮臣闭目养神,他头疼得厉害,胃也绞痛,迷迷糊糊间他听到程潜原拿起他的手机给人打了电话,他想阻止又作罢。
打了又如何,她又不会来。
她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面前现出一片阴影,周邮臣身体微僵,他缓缓睁开眼,酒吧灯暗,此刻更是朦胧,他微眯起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整个人松垮下来。
不是她。
他都不知道方才那一瞬间自己在隐隐期待什么。
太丢人!
他复又闭上眼睛,懒得搭理。
面前的女孩是个没有眼色的,实在是他太出众,她忍不住,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周邮臣听得头疼,恍惚间他看到女孩俯下身来,他猛地睁大眼睛,一推。
开什么玩笑!
女孩踉跄间茫然睁眼,程潜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变故,蓦地拍腿大笑起来:“她要亲你就让她亲嘛,你是男的又不吃亏!”
周邮臣转开脸,不想说话。
莫名其妙,他最讨厌这样不知分寸的人!不干不净,男人的身体也很珍贵好不好!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阵眩晕,天旋地转。
眩晕间,他感到自己的手臂被轻触,而后缓缓扶住他,他一阵不耐烦,要睁眼训斥,睁开眼,愣住。
他微眯起眼,以为是酒精出现的幻觉,他眨眨眼,她还在。
他心里暗吁了一口气,倏然甩开手臂,高傲地问:“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