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印刷的大多初始只有一百本,其中极优的先印刷了大概五百本,就等着上元灯会那几天能多卖点。
另一边,听着甘棠的话,宋云仪默默点头回应,只是似乎想到什么面上出现一抹浅红。
钟灵堂内。
“所以你们这又是来一边看话本消遣,一边蹭我的茶喝?”
左毓秀幽怨地将手中的茶递了出去,看着面前这一个服绿的甘棠,一个身着靓青官服宋云仪。
就因钟灵堂在朱雀大街,回甘宅宋宅的必经之路,每每酉时下值后,这两人都借着关心自己看起话本。
十两银子一钱的茶,左毓秀感觉自己都好像犯了心疾。
“我等手中贫寒,经手毓秀生财有道、慧心巧极……这短短时日便收到众多话本,我不如也,只得来讨几口茶喝。”
甘棠端坐在左毓秀旁边轻轻呷一口茶,口中称赞不停。
在甘棠口中,左毓秀好似要将天下的一切都比下去,惹得另一侧抱着书看的宋云仪都听不下去,一点一点地像要将自己的头埋进书里。
左毓秀听着立马换了脸色,一副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挂了上去。
“哎,不过是些小伎俩,我及众姐妹想着尽快将钟灵堂名声传扬,便又开了个印刷的书坊雇人印刷些像四书五经之类的先圣典籍。”
“谁知道那些学子听到一册书不到百文便跟疯了一样,纷纷跑到钟灵堂来买书,好似要将我的钟灵堂买空,结果一来一去竟不得不偷偷写起话本小说送来抵价。”
一时间钟灵堂内的静住了,甘棠苦笑着接过话头,“毓秀,我是真的想打你。”
宋云仪这时放下书轻轻开口,“不过若是在之前,一册书百文,想来我也会搬空毓秀你的钟灵堂。”
说着说着三人相视一笑,又添上了茶水聊起其他的话题。
“说来也是好笑,我今日听到的消息,前不久有位使臣在邯城中到处参加各类诗会文会,好似在找什么,结果被扔出来了,听闻年岁不大也是可怜。”左毓秀说着叹了口气。
“年岁不大的使臣?”
甘棠立马想到了之前在大朝会时见过的眼神跟狼崽子一样的少年,是燕支阿穆尔部的,好像叫什么阿穆齐。
“前段时间不是一直传着大魏灭了燕支阿穆尔部,之前大朝会来了位阿穆尔部的族长之子,也是年岁不大,除此之外我未曾见过其他相仿的。”
“原来是燕支的,难怪被扔出去,那便不提他了。”
左毓秀的脸色冷了下去,双眸也是晦气与厌恶,接连抿了几口茶才缓和下来。
还以为是其他属国之人,没想到是燕支血敌。
对于燕支,很难在大魏识字懂史的人中找到不厌恶的,这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底线,尤其是北地六府,即使是被称为愚夫愚妇的庶民,也厌恶至极。
“不提了,确实令人心烦。”
“不过毓秀,方才我们从掌柜那边过来时,他笑着给我们送上一书帙的书,还说什么是你抢到的好东西,我很好奇以毓秀的目光是什么好物,难道是从大魏外的书籍?”
甘棠有些好奇,然后偷偷为自己添了杯茶呷着。
“确实是一些书籍,从随着南越使臣而来的商队中买的梵书,当时我将价钱说落三成,还搭着一大堆其他待整理的书,结果刚好瞧着那里面有些讲南越山水风光及物产的,想着你们或许会喜欢便挑了出来送与你们。”左毓秀回应着甘棠的问题。
“多谢毓秀,正合我意,那我回去后定慢慢看着。”
甘棠笑了笑,又呷了一小口茶仔细回味着茶中淡淡的苦香。
时辰消逝,甘棠与左毓秀从梵书谈到最近的话本,又谈到说书时百姓的反应,谈到《枝头鹊》渐渐地流传出去的名声,谈到其他出色的话本……
直到酉时过半才打算依依不舍的告别。
“对了,毓秀,十五日落后可要一同参加上元灯会?”
甘棠起身后问道,真是差点忘了自己今日来找毓秀的目的。
大朝会前魏衍曾对她说,官家想要借用《北邑叹》和前朝未帝的《虞美人》去打幌子,如今上元将至,甘棠想知道以何等方式出现,看场好戏。
同时想着自己与宋家三姐妹和毓秀多日未聚,便打算邀众女一同去上元灯会去看看。
“那是当然,你说我们都有多少时日不曾同聚过,你们两个去太清楼上值,元仪刚商量好就又日日带着剑去蹲那位萧家郎君萧合,令仪被勒令看书沉迷天文历法星象,只留我在这里劳心劳力。”
左毓秀幽怨地看着面前的甘棠和宋云仪。
“好毓秀,我们错了,十五那日我们定会来找你的。”
甘棠闻声连忙应下了,按大魏律大节休沐七日,上元节便是从十二休到十八,不过十五才是最繁华热闹的一天。
“如此便说好了,等过两日上元灯会可一定要来,你们要是不来我就天天写信烦你们几个……”
左毓秀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刚取出来的茶盒递给甘棠和宋云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