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形高大,不怒自威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门铃响起。 季秋阳面无表情地上前打开了房门。 出现在面前的不仅有这个与他一般高的男人,还有迎面的风雪和刺骨的寒风。 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感觉肺里像是进了刀子。迅速将人让了进来,关上大门缓了缓,才回过神来。 男人走到屋子正中间站住。 他有着一副与季秋阳三分相似的面孔。抬眼漠然地扫了眼屋子里的陈设,然后转身面对季秋阳,语气冷漠: “你想好了吗?” 穿着灰纯黑高龄羊绒毛衫的少年脊背笔挺,故作镇定地看着面前这个不速之客,喉头紧张地滑动了个来回。 这个场景明明是他期盼已久的! 在回复的瞬间季秋阳却突然想到了那个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的少女。 眼睛弯弯的,里面全是细碎的星星。用指关节轻轻敲着床沿说:“季秋阳,别撩,撩不得。” 他没有,他不是! 谁会拒绝在苦难的日子里喂过来的糖呢? 如果可以,谁又不想就那么一直捧着,捧着那一颗属于自己的糖? “怎么?没想好?” 男人又开口,眼里淡然的不屑刺痛了季秋阳脆弱而敏感的神经。 他猛地捏紧了双手,目光凶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想好了。” “答案?” “……” 外面风雪肆虐,骤然地猛烈起来,像是要淹没整片天地。 ……………… 一切或是有迹可循,或是无从得知。 舒可欣突然发现陪她跨年的少年失联了! 电话、邮件、sk、企鹅。 若非手机里的照片,邮箱里来往的邮件都躺在那里,她宛如做了个白日梦。 舒可欣感觉有种陷入泥沼的无力。 她小心翼翼地踩着命运的车轮往前走,以为能够改变什么。结果这个叫命运的家伙拐了个弯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既然这样,那就暂时这样吧,山水有相逢。 年后,时间过得更快。 意料中的离婚没有如期而至。 卡在了财产分割上。 而他们意图分割的财产却是舒可欣的! 舒中华不敢找严虹,就去威胁顾言哲。顾言哲倒也没有怎么样,舒中华去了三次,被请到会客室喝了三天茶,顺便还喊了律师作陪。 然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舒可欣得知后,这才发觉顾言哲这个看起来斯文男生居然也是个蔫坏的。 为免舒可乐被家里两个闹矛盾的殃及,她以舒可乐要上小学为由,暗中怂恿梁老爷子把他户籍给迁到了禹州。 梁晓欢自顾不暇,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按照舒可乐的年龄,是要读大班,然后划片入读小学。好在青田锦绣周边从幼儿园到高中,公立、私立学校条件都不错。 有了户籍,入学的事情很快就搞定。 老爷子和老太太趁假期就把小家伙接到禹州。 期间,舒可欣跑了两趟劳务市场,物色了个五十来岁的住家保姆,姓杜。个子不高,看上去白净利落,言语不多。 家里突然多了两个人,三室两厅的房子显然就不够住了。 她毫不犹豫地在股市里抽了些钱,打算同小区再物色一套房子。反正2010年的房价,闭着眼睛买都不吃亏。 没等她去中阶,老太太在老姐妹里一宣传,很快就打听到了不少的房源。 这天午饭后,保姆杜姐在厨房收拾。 舒可欣和老爷子、老太太在客厅筛选房源。发觉套数确实不少,但不是偏僻,就是户型尴尬。 老太太想了半天才说:“隔壁倒是有套刚出来的,就是价钱一平米要多两百块。” “隔壁?” “对啊,好像是你同学那栋楼,62-1-7?” 舒可欣:! 她瞬间懵住了。 但转念一想也挺正常,人都出去了,留着房子吃灰? 如果抛开情感来说,舒可欣觉得那套房还真不错,至少比现在住的这套装修好上许多。 “多两百块也不算多啊。”她点头:“那房子装修得很好。” 梁老爷子探究的目光顿时落在舒可欣脸上:“你同学家的?” “嗯对。” 老爷子与老太太对视一眼,很有缘分啊! 舒可乐看了会儿电视,被撵去午睡。小家伙额头上的伤口已经拆线,粉色的疤痕十分明显。自从那次住院之后,他顽皮的性子一下收敛了许多。 大家忍不住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62-1-7的房子地段和户型与自家这边相差无几,自然是上上之选。 舒可欣立刻就约了卖家第二天上午出来谈交易。 出面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有房产证、国土证原件,还有两份公证处的授权委托。 其中一份是季秋阳的。 看到签署了他姓名的委托公证书,舒可欣竟有一瞬的恍惚。 “要不要进去看看?是我家老太太病了急用钱,不然这么好的地段、装修,怎么也舍不得那个价钱就出手!”男人神色间很急切。但那双游移的眼睛让她很不喜欢。 “要是你能一次性付清,价格能优惠一百块一个平方。” 舒可欣淡然地说:“咱们按规定流程来吧。” “你要是多支付一百块一个平方米,屋子里的家具、电器啥的就都送你。”男人眼珠子转了转,又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