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水清有自己的顾虑,而风晚明却关注的是病情,她不懂为何有病要瞒着,他如今当了皇帝,宫里大多都换了自己人,还在怕什么?
“不要……不能……”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颤着身抬起头,眸中痛苦中混杂着倔强,风晚明被看着他的眼神心底一抽,一阵心慌。
如果真的劝不动,她又何必大动干戈。
“那你是不是没有性命之忧?”她开口问道。
如若今夜他在这没了,她绝没什么好下场。
姬尤会瞬间鸠占鹊巢,而她落得下场必然会十分惨烈。
迟水清摇头,他的力气已经虚掉大半,却还是说道:“等会就好了,等一会……”
快了,每次熬着熬着就过去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那刺骨的疼和逐渐让身体麻木的寒意已经让他神情恍惚起来。
“你是不是很冷?”他听到风晚明的声音。
他本想摇头,想一个人窝起来抗过去,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点了头。
真的很冷,比过去下雪天睡在只有一层稻草席子的破床上还要冷。
他缓缓闭上了眼,每次发病他都觉得很累,睡过去也是好事,再次醒来时基本就熬过去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的到有人搂住了他的肩膀,被子被一裹再裹,风晚明贴在自己身边,轻声说着,“你可别出什么问题啊,不然我死定了。”
他笑了笑,虽然这个笑十分难看,却还是启唇呢喃着:“放心……”
风晚明皱着眉靠在他肩上,她抬手摸向他的额头,犹如寒冰一般让她退缩一下。
“怎么能这么冷啊?”
不知是她怀中的暖意还是因为她的存在影响了他,迟水清的意识慢慢回笼过来,身体已经疼的要命,但却比刚刚清醒了不少。
他不禁往风晚明那边靠了靠,风晚明拍了拍他的背,问着:“好点了吗?”
他点了点头。
“你是中毒了吗?我听闻江湖上有种毒,与你这个症状很像。”
“算是吧……”
风晚明疑惑,“什么叫算是吧?”
“我儿时给一个怪医试过几次药,这毒是药的毒素掺杂在一起形成的。”他虚弱道。
“小时候没现在这么严重,那时候为了好过一点便觉得没什么,现在看来真是愚昧。”
他垂着头淡淡道。
何止愚昧?当年为了寻一个庇护,答应了那个怪医试药,整整十三个月,每日都是各种奇怪的药草,他当初没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从有一次他七窍都流出血,却还是熬过去以后,他便觉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所以他又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到了这个皇位上。
“确实愚昧,小小年纪就试药,还随随便便答应奇怪的人。”风晚明带着几分恶狠狠的语气说道,“那年纪连身体都没长完呢,再去试药,你不生病谁生病?”
她话里带着几分苛责,可迟水清却窝在她怀里笑出了声。
“那你要是早点遇到我就好了,说不定你能帮我呢。”他说道。
风晚明垂下头,看着他苍白的唇有气无力的念叨着。
心中只感惆怅。
“……你刚刚说,你梦到了不想见的人?”她开口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个让他露出凶光的梦境。
“呵……”迟水清轻蔑的一笑,随后又咳了几下。
“是啊,梦到了我母妃,她又来见我了。”他开口说道。
“她哭着问我过得如何,我问她能不能留下来,她却还是要走……我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她却说……”
“她不要再来受苦了,她如今已经解脱了,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多么可笑……她当初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啊。”他喃喃自语起来。
“可你想让她留下来也是一种想念啊,为何要生气?”风晚明不解。
这话逗的迟水清又是一阵发笑,“我想念她?也许吧,我只是……”
“只是恨,为什么是我一个人在受这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