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若此次我能平安归来,你可愿意……”他的话音顿住,没再继续往下说。
“什么?”姒意不由问了一句,却忽略了他修长的手已绕到了她的脑后。
“你可愿意……永远与我在一起?”他轻声问,眸中深情如海。
姒意一愣,她动了动唇,还不等说话,后脑却是突遭一道钝痛,她瞪着宗政宣,想要说话,却却也抵不住这突来的晕眩,缓缓闭上了眼,身体朝后倒去。
宗政宣忙将她稳稳地扶进怀里,他满眼不舍地看着怀里昏睡的人,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指间小心翼翼地描摹着她的轮廓,那样的珍惜爱怜,似乎要用尽全力将她的样子记在心间似的。
“夜风,喂她吃软骨散,好好看着她,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让任何人来东宫。”宗政宣沉声吩咐。
“是!”
“若她有半分闪失,你就提头来见。”宗政宣冷眼看他,眼中决绝。
夜风自是知晓他这话的重量,同他郑重行礼,“请殿下放心,属下定当誓死护着皇子妃。”
宗政宣这才终于安心,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姒意,一字一句地承诺,“小意,等我回来,一定等我回来……”
……
……
姒意清醒时,天又快要黑了。
她此刻浑身虚乏似无骨,一股无力的绝望感一点点蔓延全身。
她知道,此刻的宗政宣早已离开了,她突然觉得好害怕,害怕他会因为她出事。
姒意越想越急,扯住床幔费力地起身。
不行,一切皆是因她而起,她如何能再坐以待毙?
她要亲自去找祁烨,哪怕与他同归于尽都好,她不想再连累宗政宣和那些无辜的人了。
姒意好不容易下了床,可踉跄几步却无力地摔倒在地,门口的夜风听见声音也吓了一跳,连忙道:“三皇妃醒了么?您先别急,属下这就唤人来侍奉。”
“夜风!若你不想宗政宣出事,就给我解药!”姒意冷声道。
夜风如何能不怕?它恨不得能代替宗政宣上战杀敌?
可姒意是他的命,他既然将她交给了自己,他又如何能看她有什么闪失?
思及此,夜风硬着头皮道:“三皇妃放心,殿下会平安无事。”
他话音落下,便大步离开了,徒留身后的姒意的一声声歇斯底里。
姒意挣扎着尝试各种能恢复的办法,“黑袍人”几个字每次也喊了几万遍……可她却始终连东宫的大门都出不去。
她这般折腾加之急火攻心,终是把自己折腾病了,晕了几个日夜后,却已然混沌了,竟都忘了这是她挣扎的第几个日夜。
这一日夜里,姒意终于等来了一丝希望。
许久未见的皇后娘娘,竟过来了。
萧皇后在见到姒意原本那张脸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她掩住唇,尽力让自己不惊叫出声失了仪态,若非身侧的岚若扶着她,她甚至险些摔倒。
“是你!果然是你!”皇后大步上前,强忍着一腔怒火,走上前来。
姒意挣扎着下床与她行礼,一说话时,气息虚浮若游丝,“皇后娘娘,求您……帮帮我……帮我……”
姒意话未说完,脸上已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啪!!”
“你这贱人!!你不是死了么?!为何还要回来?!你为何还要来害宣儿?!害我天晟?!你可知如今出了什么事?!你竟还敢开口让本宫帮你?!!”皇后误解了姒意的意思,气得双肩发颤,头晕目眩,手中的佛珠飞快地攒动着,似乎想要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姒意脸颊浮起了清晰的指印,耳朵轰鸣做响,门外传来夜风焦急的声音,可似乎又被什么人阻止了。
姒意动了动唇,还想再说话,可又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啪!!”
“贱人!你怎么不去死?!”皇后揪紧了手中的佛珠,颤声诅咒。
姒意的脑子嗡嗡作响,唇角流下一抹血迹,她尽力让自己保持清明,再皇后又要发怒之际,先她一步道:“皇后娘娘!请您……着人帮我解毒!我能救殿下……”
“你说什么?”萧皇后不解。
“北齐摄政王……想杀的是我,只要送我去找他……殿下便能平安无事……还请娘娘……给我十香软骨散的……解药……”姒意气喘吁吁地说完这话,无力地瘫软在地,眼都累得睁不开。
萧皇后这才懂了她的意思,低声吩咐岚若,“让温玥来,让他带上堕胎药。”
姒意虽有些累,可到底还清醒着,听萧皇后这番话却是觉得极是讽刺,可又十分庆幸
还好她并非真的有孕,还好……
姒意轻笑一声,喃喃道:“皇后不必费心了……我没怀孕……”
“你!!”萧皇后强忍着怒气,握紧了手中念珠,已没了心思再同她计较此事,只冷冷地道:“罢了,冤有头债有主,宣儿如今已为你做到极致,即便你真的下了地狱,也该找这罪魁祸首才是。”
“那是自然。”姒意轻声应道。
这一刻,竟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
……
天晟三十七年 十二月二十八
姒意离开天晟之前,特地去找福叔学了剪“福”字。
眼见便是新年看,这一路又漫长,姒意便剪福字,剪好了再贴到车厢,如今终是快到梁州了澜沧山了,车璧已被贴了满满当当的“福”字。
这一夜,姒意毫无睡意,直到快天亮的时,才浅眯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颠簸终于停了下来,有人提醒了她一句什么,紧接着那人便迫不及待地过来请她下了马车。
刀子一般地冷风近乎要割开人的皮肉一般,姒意裹紧了身上的狐裘,目之所及,皆是营帐还有在这刺骨冷风中屹立飞扬的“齐”字旌旗。
她等了不过片刻,前方便走来一人。
那人气质不凡,俊逸潇洒,在看到姒意时,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道:“姑娘,请随属下来吧。”
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