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尔今天下午来公司选完样品，没着急回去，接了杯咖啡，百无聊赖地趴在桌面，脸枕着手臂浏览租房信息。
“你要换房子啦？”
同事江怡苗在她身后弯腰看手机屏幕页面。
“嗯。”许青尔声音有点闷：“还在找。”
江怡苗拉椅子坐下问：“那你还接跟妆的单吗？”
许青尔猛地坐起回头：“接接接，什么时候？”
因为化妆技术好，许青尔除了直播外的收入，还会接新娘跟妆的兼职，江怡苗跟她关系不错，会帮忙留意介绍。
“明天试妆，大后天婚礼在梁江举办。”江怡苗眨眼：“新娘是我大学舍友，新郎是海归博士，说有个好友也在云兴，到时候你可以和他同辆车一起过去，我和我男朋友就晚一点到，你看行不？”
“行。”许青尔点头。
只要能多赚钱，她就没什么问题。
江怡苗说完又提起另外一件事，声音放得很低：“我刚刚经过办公室，听见何雯嫣在跟李总监撒娇，好像在谈可泉的新样品，不知道又想搞什么名堂。”
何雯嫣是公司不久前签约的博主，对工作内容很挑，因为名气小的产品她不愿意带，说那些廉价粉底液不配上她的脸，只接高端精品。
这次可泉的新品唇釉给了许青尔，这个品牌国名度很高，顾客也很认可，但走的是亲民路线，按理来说何雯嫣不会感兴趣才对。
“刚刚李总监说了，可泉让给我，你再另外选其他的吧。”何雯嫣靠在门框，轻飘飘说了这么一句话。
江怡苗脾气向来不会憋着，脱口怼道：“凭什么啊？明明是给青尔的，你凭什么说抢就抢啊？还要不要脸了！”
何雯嫣冷着脸走人：“谁不要脸谁自己心里清楚。”
“呸！什么人啊？谁不知道她和李信毅的那档子事。”
“别生气，容易长纹，咱们要做开心的小仙女。”许青尔给江怡苗顺背，安抚说：“放心，就她那业务能力，销量也好不到哪去，她拿不稳的，其实就是为了故意报复我。”
上周许青尔在公司加班加点试口红，李信毅也没走，过了会儿送过来一杯热咖啡和湿纸巾，说心疼她这么辛苦，还想动手动脚暗示潜规则，刚好何雯嫣回来取东西看见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何雯嫣喜欢李信毅，准确来说是靠美色勾引，现在处在不明不白的暧昧期，就差捅破一层薄薄窗户纸。
要是被人截胡那就功亏一篑了。
“然后呢？”江怡苗想知道后续。
许青尔不紧不慢继续说：“我把咖啡倒他头上，还用力踩了一脚，穿的细高根。”
“做得好，疼不死他！”江怡苗竖大拇指，面露喜色。
许青尔也想过辞职，但赔不起违约金，只能先保留监控的证据警告李信毅，还在他也没胆再来，在公司见面夹着尾巴，话都不敢多跟她说。
要是换做以前，李信毅不断只手也得断只脚，但现在不行了，许青尔不想惹事，能平平安安过着就好。
*
翌日，许青尔给新娘试了几个妆容，正式敲定后才算结束，回到家又开始忙着直播，一整天没闲下来过。
严舒茗晚上过来，短款抹胸搭超短裙，外穿貂毛大衣，烟熏妆，妥妥辣妹风，晃着车钥匙说：
“走，姐妹带你去新酒吧嗨皮。”
许青尔整个人摊着，脸埋抱枕：“才不去，我是乖乖女，你个坏女人别带坏我。”
“呵，也不知道是哪位乖乖女高中就带我翻墙出去喝酒。”严舒茗拍她屁股，发现手感绝好，忍不住多摸了几下这圆润翘臀：“快点换衣服，今晚有孤舟乐队演唱，特意给你订了位置。”
许青尔“噔”地往房间跑：“十分钟！”
新酒吧开在中心广场附近，叫ET CLUB，最主要是请了孤舟参演，这支乐队从出道到爆红，只用了三年时间，怪诞曲风持续掀起热潮，能请到他们看来老板的钞能力很强大。
许青尔喜欢他们其中的一首歌，单曲循环了好久。
偌大的空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和尼古丁味道，舞台的众人在狂欢，灯红酒绿下释放真正的自己。
严舒茗的堂哥是老板之一，订的二楼位置，她们到的时候酒早已经上好了，卡座坐着一个穿黑色衬衫的男人。
容貌清俊温雅，一副金丝眼镜，眉宇间透着一股温和，是严俞风，许青尔以前在弄堂见过一面，算是认识。
疲惫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许青尔连喝了好几杯，脸颊开始发烫，听见严舒茗在她耳边问：
“陆嘉陈那家伙怎么这么慢啊，到哪了？”
“他说到门口了。”
许青尔往杯子里放了几块冰，倒冰红茶调了酒的浓度，发现还差点，她对酒要求高，于是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尝，直到找到那个最好的味道为止。
严舒茗又凑过来说：“孤舟还有五分钟上场。”
许青尔缓慢点点头，觉得有点晕，但她还没找到最好的，还想继续喝。
酒吧在这时忽然暗了下来，只剩几盏白色霓虹灯在顶上到处乱转，许青尔看不清，只能皱着眉乱调，严舒茗扯她衣袖，结结巴巴说：“诶司……司司司……”
“司什么鬼司？”她被打断，没好气抬眼看向楼梯口。
漂亮的桃花眼，大长腿，白色衬衫。
“嘭——”的一声，舞台炸了巨响的花火，孤舟上场了，粉丝高喊：“解飞解飞！邢河邢河！”
声音震得许青尔回神，才意识到大魔王是在朝他们卡座的方向走来。
严俞风站起来迎上去，他们竟然认识。
严舒茗放下手瞥她，无力回答：“司骆白。”
“……”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ET CLUB是司骆白和严俞风还有两个朋友一起开的，所以他来这里也没什么不对，但许青尔就是觉得很别扭。
来就来吧，为什么要坐她旁边？
坐她旁边就坐吧，为什么腿要挨着她？
许青尔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