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啊，当真是你最了解我。既如此，需要我做什么呢？”
“第一，放我出去；第二，说出你知道的所有关于我的事情；第三，杀了谢锦风......”
楚砚越说越快，语气中逐渐染上疯狂，
“最后，把村子里男女老少都召集在圆月下。这村子是少见的通灵村，如果能吸干他们的灵魂，我定然会功力大增，无人能敌，得道成仙！”
“呵。”
楚今依突然冷笑一声：
“让我帮你这么多，我能得到什么？”
楚砚瞬间冷静下来，沓湿的衣服又开始嗖嗖冒着寒气：
“我屠了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远远不够哦，”
楚今依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
“我想要的向来只有一个，你死。”
楚砚当即后退一步，只觉得从她指尖点着的那个地方，向外延伸，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
楚今依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上前拿走他手上的手帕，叠好放入袖口中：
“开个玩笑罢了，楚公子好生休息，明日......不对，应该是今日了，日落之前，我会实现公子的第一个愿望。”
楚今依跟他告别，临走前还不忘将包里的香菜尽数抖了出来，落得满地都是。
她歪头笑了笑：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还要劳烦你收拾一下了。楚公子，合作愉快。”
出了牢门，天光早已大亮，村子里走动的人多了许多。
她掏出那块蒙脸的布，刚挂到耳后别好头发，又手指一勾把它扯了下来。
捂的慌，不戴了。
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眉毛发丝根根分明得恨不得站起来。这般清晰，她早就深陷这镜中了。
没必要再降低存在感。
于是楚今依随手把布条绑到手腕，背着胳膊大摇大摆地走过长街。
说是街，其实也就是村子中间空出的一道贯穿前后的土路。不过走的人多了，再加上路两旁摆摊的小贩，倒是有点寻常街巷的影子。
热热闹闹，叫人不由得向往。
楚今依路过一个泛着甜丝的摊位，被老奶奶手中的糖人吸引了注意，停下脚步。
“姑娘，喜欢这个啊？三文一个，要不要试试？”老奶奶热情招呼。
三文，这种计量单位她已经十多年没有听过。
她伸手探向腰间的荷包，空的。
看来幻境没有给她安排玩耍的剧情。
楚今依不舍地看着糖人：
“不好意思奶奶，我没带钱，试不了了。”
老奶奶倒是不介意，把旁边盖着布的盘子掀开，乐呵推到她面前：
“姑娘看着面生，外村来的吧？这有做的不好的尝尝看，不要钱。”
热情又淳朴，是她喜欢的人。
楚今依冲奶奶笑了笑，挑了挑木盘中大小不一闪着金光的糖块，拿起一块放到嘴中。
甜意顺着糖人化开，丝丝缕缕扩散到身体各处，带着最原始的麦芽香。
味道好得叫人格外熟悉，脑海中似有画面一闪而过。
记忆中，也是这样嘈杂的街道。
热闹的人烟包裹着肌肤，一只手拿着一根糖人递到她嘴边，她顺势就咬了上去。
“馋猫，这可是人间特有的美味，我没骗你吧！”
记忆的这段画面模糊又真实。
但她应该是从未吃过的。
“怎么能让客人吃坏的！”
男性带着尖锐的声音炸开在小摊旁，瞬间拉回楚今依的思绪。
阳光被来人的身影挡住，糖人落下了一层漆黑。
摊主奶奶脸上的笑容瞬间收回，她慌张地拢起桌面上的盘子，往推车下方胡乱一塞。
来人伸出略显臃肿的大手，按住插着糖人的糖笼。
“收摊了？正巧，这些没卖出去的糖人我帮你处理了。”
摊主奶奶僵硬地挤着笑容：
“柴……柴公子，这得付银子的。”
“我亲眼看着你收摊的，卖不出去的东西要什么银子！”
柴河没好气地摆摆手，“赶紧走，别给我添堵。”
“公子不行啊……”
摊主奶奶紧攥着桌角，枯瘦的手背爆起青筋，不敢抬头看却也不愿放手。
这是哪来的土匪啊？
楚今依打量了柴河几眼，个子不高脸上的肥肉倒是不少，这名字听着也挺耳熟的。
谢锦风他朋友？
她冷眼看着柴河。
柴河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不管不顾摊主奶奶苦苦哀求，抓着笼角就往怀里拽。
这人怎么挑着这时候来砸场子？
难不成，属于她的戏份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