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一颤,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酸胀感。
春末的微风习习吹进祠堂,他从她身前经过时,清风席卷着男人身上的松木香萦绕到鼻间。
她压制住内心那种奇怪的感觉,弯了弯唇角:“你好。”
在最短的时间内,姜宠宠搜罗出记忆中所有见过的异性,仍旧没找出这张熟悉的脸。
而姜婉然是个性子淡的人,不爱说话,不会多介绍。
平日,她的身边只有齐姑姑一个人跟着,祠堂更是少有留人吃饭的习惯。
三人静坐一个小时左右,天气阴下来了。
没消多久,姜婉然催她回家。
男人见状,和她一起起身要走。
两人一起出来,在门口分别。
她把手机拿在手里,顺便和男人道别:“谢谢你帮我妈修井,麻烦了。”
“客气。”
他没有多说任何其他话,干净利索地转身就走。
她站在铜绿惹环的门口,看着男人一步一步地穿过青石板路,走向古桥,直到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乌青色的天边缘处。
姜宠宠晃晃脑袋,打车回家。
-
大雨来得急促。
刚开始还烟雾般洋洋洒洒,一瞬间倾盆大雨从天上倒下来,伴随着雷电轰鸣,雾竹被打得枝叶乱颤。
平城六月,天气进入梅雨季节。
下午乌云密布的天,看着就像在酝酿一场大雨。
刚回到山庄,大雨倾盆而下。
姜宠宠洗了澡,头发刚刚吹干,此时,正支着手臂趴在窗边。
她摆弄着手机,百无聊赖地看着雨中院落。
长相好看的男人,让人觉得眼熟很正常,她拂去心头那抹异样,把自己从一个陌生情绪中拉出来。
半晌。
因为这种熟悉感,突然想起什么是的,姜宠宠打开手机,复制一个记事本里藏了很久的手机号,输入微信搜索。
结果跳出五个字:[用户不存在]。
她的眼睛眨了眨,点开手机号,编辑一条短信发了过去:[今日晚间到明日有中雨,大到暴雨,明日30°c到35°c,请注意防暑。]
接着,姜宠宠把手机放到一旁,开始画画,强迫自己先不要在意短信的问题。
可手细微的颤抖着,显然无心工作。
她只好倒一杯红酒,仰头喝下,眼睛却不间断盯着手机。
直到呼吸稍稍加重,双颊有温热的气息爬上来。
她把长发拂到肩后,酒杯放到一旁,顺势拿起了手机。
而这时,酒精适时的发挥了作用,她毫不犹豫地点击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
一断盲音。
声音响了十几秒,她的拇指掐着食指内测,死死盯着桌上的素描本,第一次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空落落地感觉。
在她从鼓足勇气,到失落,再到绝望地前一秒。
电话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愉悦高调地声音--
“你好?”
姜宠宠立马坐直身体,轻轻呼吸了一下。
她把手机朝耳朵边贴了贴:“你好……”
“佳成房产二手房,今日看房打九折。”
此话一出,那头似乎顿了顿。
一秒,两秒,彼此陷入一种难言的死寂。
而后,对面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嘿呦,我第一次接到二手房电话。”
姜宠宠想过很多次和他对话的开场白,却没想到会这么拉跨。
可她就要和别人订婚了。
生平第一次想听听这位熟悉的陌生人声音,哪怕是最后一次。
他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唯有这个手机号,千方百计才弄到手。
不知道因为他此刻是否和她一样无聊。
接了一个推销电话,竟然未给挂断。
正当她努力寻找合适话题的时候。
电话那边猛地传来忽远忽近的惊喊声--“哥,你让小……离我远点,我……怕……”
姜宠宠皱起眉头,眼巴巴地说了句:“请问您有需要吗?”
说完她拍拍自己的后脑勺,这样无聊的举动有够下头。
如果接电话的是她,可能早挂掉电话了。
而事实开始向她预想地发展,那头似乎又笑了笑。
只说了一句:“你声音挺好听啊,卖二手房的是吧?”
“行,我记住了。”那边语中带笑。
姜宠宠胡乱抓了一把头发。她站起来,扑到床上滚一圈,无声作尖叫状,接着,再次把手机拿到耳边。
那边还未挂电话。
她攥了攥手心,问:“谢谢您,请问您贵姓?”
“我啊,免贵姓……白。”
她弯了弯唇角,正经道:“好的,有需要的话,请联系我,白先生。”
“得嘞您。”
她颤巍巍地按了两次红色键,才把通话按掉,一下钻进被窝中,心里一阵气血翻涌。
窗外雷震雨停了。
乌云散去,夜晚静悄悄地。
房间内被水晶球微弱的光氤氲出几抹影亮。
同一时间,七樟别墅内。
蒋白懒洋洋地挂掉电话,趿着拖鞋,按开顶楼花园的灯。
“哦呦,大哥,你吓我一跳。”
无声枯坐暗夜里的余宵,一身棉质黑T,同色系宽松休闲裤。
侧脸清冷,眼神淡然无波。
要不是习惯了他冷漠寡淡的性子,蒋白还以为他天天为哪个美女黯然神伤呢。
他吊儿郎当坐到对面躺椅上,和小网红聊一会天,宝贝长宝贝短地发了十几条语音,挨个发语音调笑半天。
蒋白随意说了句:“听说你订婚了?”
“哎,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突然有点心疼你。”
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