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尾巴
三
我很想你
时针指向十，铃声准时响起，郑呈殊卡着点出了教室，路过高三一班，往里瞟了一眼
钱渝不在
她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垂下头，转身下楼
三中很大，高三是最晚下课的，住宿的学生们小跑进宿舍，郑呈殊原本是想住校的，可郑明义说自己在清露有房子住，让她每天下晚自习后自己走回来
风，吹动树叶，沙沙声萦绕在耳边，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走到一条小街时，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郑同学，我今天注意你很久了”一个叼着烟的男生靠在街边的香樟树下
郑呈殊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好像是十三班的同学，叫赵摇
“噢，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认识一下呗”
赵摇从兜里掏出包烟，取出一根，递给她，郑呈殊扫了眼，不是她平常抽的牌子
赵摇见她没接，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不抽烟？”他笑了笑“看来是我想错了”
“不是不抽，你这烟，我抽不习惯”
“原来是嫌弃我这烟太便宜”赵摇挑了挑眉“那哥哥带你去买更好的行不行？”
郑呈殊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却又有些好奇
与其这么早回去看郑明义和他的小情人腻歪，倒不如跟他走，说不定还能混到包烟
“行啊，不过我抽的烟，可都不便宜，你看看自己钱带够了没”她笑着，危险又勾人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带没带够钱，你跟我走就是了”赵摇搭上她的肩，突如其来地接触，让郑呈殊不自然地往旁边蹑了几步
她跟着赵摇走了很远，路上的人渐渐少了，两人拐进一个小巷
“我们要去哪？”巷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盏破旧的白炽灯发着微弱的光，郑呈殊环顾四周，隐隐约约看见几个人影
“到了”赵摇打了个响指，在人影前停下
眼前的景象让她震惊，钱渝被几个小混混按在地上，他半跪着，眼镜掉在地上，不知道被谁踩过，镜片碎了一地，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与今天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年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老大，来了”
“呦，新嫂子呀，长得可以”
……
见赵摇来了，小混混们纷纷起哄，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凑过来，对赵摇说“摇哥，今天可算是让我堵着他了，这小子鸡贼的很，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他弄到这儿来”
“嗯，干得不错”赵摇满意地拍拍他的肩，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老子今天开心，等会拿着这些钱去请弟兄们吃顿好的”
“行，谢谢摇哥”那人接过钱，谄媚地笑着
听到这话，小混混们都欢呼起来
“你不是要给我买烟吗？就带我来这儿买？”郑呈殊皱着眉，手紧紧攥着衣摆，压着心中的怒火
“烟有什么好抽的，这不更有意思吗？”赵摇走到钱渝面前，一只手在钱渝眼前晃了晃，见他没反应，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显得极为渗人
“钱渝，看我发现了什么？你是个瞎子！你说好不好笑”
钱渝没反应，郑呈殊不意外，他有夜盲症，这是两人小时候的秘密，可现在赵摇拿这个打趣，甚至欺负他，郑呈殊忍不了
“钱渝，你说你天天在学校整的这么光鲜亮丽有什么用，一到晚上，天一黑，还他妈不是瞎子一个”
“赵摇，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你了”一直没说话的少年开口，赵摇笑地更放肆了
“是，你没惹我，老子就是嫉妒你，嫉妒你三年都在一班，嫉妒你年年都是优秀学生代表！”
“赵摇，那是你自己的问题”钱渝说
赵摇高一时，成绩很好，跟钱渝是同学，后来误入歧途，跟社会上的人玩儿到一块去了，到高三，只能勉勉强强在十三班当个中等生
“我的问题？你们说说，这是我的问题吗？都是因为你钱渝，因为我嫉妒你，我才想要跟他们混在一起！”
“有病”
郑呈殊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所有目光汇聚到她身上
“你也觉得他有病？”赵摇回头看她，两人隔着点儿距离，他看不清郑呈殊脸上的表情
“我也觉得，天天装的要死，其实暗地里不过是个瞎子”
“傻逼，我他妈是说——你有病”
后面几个字被咬的很重，她一步步走到赵摇面前
还没等赵摇反应过来，拳头已经落到他脸上了
郑呈殊这一拳用了十分的力，直接把赵摇打懵了，他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耳边嗡嗡作响
“新嫂子脾气这么烈的吗？”
“卧槽老大被人打了”
“要不要去帮忙”
“帮个屁，懂不懂？这叫情趣”
……
“郑呈殊，你他妈打我！”赵摇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手握拳
“打的就是你”郑呈殊活动筋骨，今天算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还真没人敢这样……卧槽”
赵摇刚伸出手，拳头擦过郑呈殊脸边，她闪身躲开，一把抓住赵摇的胳膊，一个过肩摔，赵摇直接翻倒在地
强烈的痛感袭来，他整个人躺在地上直打滚，小混混们见情势不对，后知后觉地凑上来，郑呈殊抄起手边的一根短钢管，她打架向来不花拳绣腿，棍棍直击对方的要害
没过多久，巷子里便只剩哀嚎，郑呈殊随手将钢管扔下，抓住赵摇的衣领
“你干什么！别……别打了”赵摇嚣张气焰全无，认错倒是挺快，他实在是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短发女孩打起架来能这么猛
“别打？”郑呈殊冷笑一声“你刚刚可不是这个态度”她抬手，赵摇立马吓地缩起脖子
“我……我错了，我道歉，钱……钱渝，对不起”
“我看你叫他瞎子的时候，声音挺大的呀，你他妈现在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