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吃了吗！”郑呈殊提高音量吼道，像一只发了怒的小兽
“钱渝！对……对不起！”虽然不想，但赵摇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给钱渝道歉
他这一遍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郑呈殊点点头
“今天给你长个记性，要是被我发现你还来骚扰他，或者在背后拿他的夜盲症开玩笑，可就不是一个过肩摔这么简单了”
面对郑呈殊赤裸裸的威胁，赵摇不敢多说，拼命点着头
“滚吧”
抓着他衣领的那只手松开，他带着那群混混连滚带爬出了巷子
……
小巷里顿时安静了，风穿进巷子，低低地呜咽着
那盏白炽灯估计很久没用，闪几下后就熄灭了
郑呈殊摸黑找到书包，准备打开手机的电筒，却突然被人拥入怀中
手机掉在地上，啪的一声
“钱渝，你干什么”她下意识想要挣开，却听见钱渝低声的请求
“呈殊，别推开我，我很想你”
钱渝抱地很紧，两人半跪在地上，几乎是胸膛贴胸膛，郑呈殊能听到自己起伏的心跳
她把头埋在钱渝的肩膀，少年校服上熟悉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让她觉得鼻头有些酸，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毫无预兆
“你想我吗？那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日晴四年？为什么当年不告而别？你说过要来看我表演，你食言了……”
“抱歉……，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你道别，我说不出口”
……
钱渝离开日晴的前天晚上，郑呈殊像往常一样敲开他的窗，可这次，他只觉得心烦
因为他要走了，父母已经买好火车票，正在家里收拾行李
“干什么？”他不耐烦地问到
“小鱼哥哥，你今天怎么不开心？”女孩用手翘起他的嘴角“要多笑笑，虎牙露出来才好看”
“你来干什么？”
郑呈殊看着钱渝，觉得他今天态度很不对，平常她来，只要敲敲窗，钱渝都会笑着迎她进门
“小鱼哥哥，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那我还是改天再来……”
她脸上显现出落寞的神情，钱渝嗫嚅半天，那句告别就是说不出口
“别走，我没不开心”钱渝拉住她
“那就好”郑呈殊眼睛弯弯，钱渝却不敢对上那双含笑的眼
“哦对了”郑呈殊忽然想起什么，在兜里一阵翻找“给你”
她递给他一张薄薄的纸片——是明晚少年宫舞蹈大赛的门票
“小鱼哥哥，我明天晚上在少年宫比赛，你能来看我吗？”
钱渝听着她满是期待的语气，鬼使神差地接过票
“你会来的，对吗？”
“嗯，你好好跳”钱渝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女孩一蹦一跳的背影，内心渐渐沉了下来
“希望我能看到你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
可是现实却不能如他所想的那样顺遂，傍晚，火烧云挂在天边，钱渝跟父母吃过晚饭后，就要出发去车站
行李成箱成箱地被搬走，他在日晴所有的一切都被打包装进那辆黄色的出租车
钱渝站在家门口，看着那扇朱红色铁门，不舍涌上心头，他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郑呈殊，以后不能给你开门了”
他被父母拉上车，车门被拍上
汽车缓缓启动，道两旁的香樟树向后退去，这个名为日晴的城市也在渐渐离他远去
当少年宫那个标志性的白色房顶出现在眼前时，他先是一怔，随后不管不顾地拉开车门
车子正停在路中间等红灯，父母见他下车，都吓了一跳
才七点半，一定还来得及，钱渝心里想着，不断加快步伐
“站住，都快散场了”他跑到少年宫门口，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
“叔叔我有票，我有票的，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在里面演出，我就只进去看一眼”他边喘着粗气边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门票递给保安
“行，进去吧，马上就散场了，也不知道这小屁孩进去能看个什么”
那保安匆匆扫了眼门票便放他进去了
少年宫巨大音响里放着轻快的乐曲，少女一身纱裙，像只白天鹅，在舞台上翩然起舞，旋转，跳跃，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他站在入口处，看着台上那抹灵动的身影，耳边却传来催促声，父母把他从少年宫里拽出，泪水朦胧了双眼，他回眸，说出那句告别的话
“郑呈殊，再见”
可女孩却没有听见
……
“那张票我和少年宫的老师要了很久，是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我想在跳舞是第一眼就看见你，可惜你没来，我从上台开始就盯着那个空座位，当时我急得快哭了，但是我不能哭……”
“万一你在台下看我呢？”
压抑了四年的情绪翻涌而出，眼泪决堤似的，钱渝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无声的安慰
“钱渝，你不在的这四年，我很久都没这么哭过了”
小时候郑呈殊每次哭都是在钱渝家里，那个时候父母经常争吵，只有钱渝愿意听她哭，也只有钱渝会不厌其烦地安慰她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在我面前，你想哭多久就哭多久”
钱渝语气温柔，明明是重逢，两人却好像从未分别过一样，她会对着他敞开心扉，他也会倾听着她的每一份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郑呈殊的情绪渐渐平复下了，钱渝松开环着她的手
“带我出去吧，我看不见”
郑呈殊在地上摸索着找到手机，点开手电筒，视野一下子明亮起来，她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拉着钱渝的手腕，出了巷子
“你的脸……”钱渝站在路灯下，暖黄的灯光映在郑呈殊脸上
虽然赵摇带的那帮人都只会些三角猫功夫，但架不住他们人多，郑呈殊跟他们打，也不是完全占了上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