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的耽搁,使得他们又落后了一大段路程,马车是用不得了。
好在萧琉音的身体也已无甚大碍,可以骑马。
然而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萧琉音看看邵云,又看看李忠,神情犹豫。
邵云将手中的枪换了一边,空出来的手向她伸去:“公主,这会儿就别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他带着你可骑不快。”
但凡萧琉音露出一点不舒服,只怕李忠就要当场停下了。
萧琉音斟酌片刻,搭上了邵云的手。
邵云一使力,便将她拉上了马。
熟悉的馨香落到身前的那一刻,邵云比较了一下左右,只觉萧琉音还没他的枪重。
后方李忠扯着马动了几步:“邵爷,走吗?”
“走。”
邵云应了一声,绕过萧琉音的腰抓住了马绳。
有力的臂膊蹭过柔软的腰侧,几层薄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触感。
邵云晃了下神,随即低声喝道:“驾!”
骏马瞬间跑起来,萧琉音猝不及防,后背撞上鲮鲤背一样的软甲,感受到了一阵随着呼吸的起伏。
萧琉音身子一僵,扶着马鞍向前略倾了倾,与邵云隔开了些距离。
邵云觉得自己昨日想错了。
就萧琉音这样,她能是故意的吗?
一路奔驰,萧琉音刚养好的脸色又变得有些苍白。
在看到萧琉音面露不适后,邵云下意识地放慢了速度,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初是用什么样的理由才将萧琉音劝到了马背上。
“要不要歇一歇?”
他说话时胸腔震动,声音像隔着什么,混在风声中传过来。
萧琉音只觉得胃中翻江倒海,也就是没什么东西可吐,不然早就仪态尽失了。
马背上晃是一方面,萧琉音没这么骑过快马,她的大腿内侧被磨得火烧一样的痛。
萧琉音问:“还有多久能追上他们?”
邵云闻言,“吁——”一声,控着马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了马,向马上的萧琉音伸出手。
“想歇就歇,问多久做什么,赶得上。”
萧琉音却没有动。
邵云等了一会,反应了过来,揽着萧琉音的腰,将她慢慢地托到了地上。
他将马拴好,对萧琉音说:“李忠应该很快就到了,你在这等一等,有事就叫,我听得见。”
说罢,邵云转身走了。
萧琉音没问他去做什么。
她已经有些疼得说不出话了。
怎么不继续磨了,反倒疼得更厉害?
没过多久,李忠追了上来,看到萧琉音脸色不好,也没多想,将马栓到了另一边。
“主子,要喝水吗?”
萧琉音点了点头。
李忠便将水囊取下来递给她。
“先别喝。”
邵云从身后的小野坡爬了上来,手中拿着一片蒲扇大的叶子,叶子中间有一滩猪古捻磨出的草泥。
他将叶子递给萧琉音:“用这水把腿洗洗再抹上,想喝水一会喝我的。”
萧琉音红着脸接过草药,就看邵云给李忠打了个手势,两人便往小野坡去了。
他们走远后,萧琉音脸上的羞红褪去,消失的速度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她一边按邵云所说为自己上药,一边用心辨认着猪古捻的颜色和特征。
涂上药没过多久,萧琉音的痛感便消散了很多。
她穿好衣服,正想喊一声,就听到邵云和李忠特意放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琉音忽然想到了邵云说的那句“我听得见”。
邵云走过来,看到萧琉音垂着头,露在外面的侧脸比刚才还要红上几分,愈发觉得自己之前是昏了头,才会想她是故意的。
休整之后,他们再次出发。
有了猪古捻,萧琉音如有神助,一路坚持,虽然脸色依然苍白,精神却很是奕奕。
两日后,他们追上了崔浩。
此时只余一日便能到达平阴。
“平阴必然都是张伟良的眼线,你不如就待在此处?”
邵云征求萧琉音的意见。
萧琉音点了点头,在邵云转头要走的时候唤了他一声。
她还用不上多少力气,这一声唤得很轻,像是耳语一般。
邵云应声止步。
只见萧琉音脸色苍白,一双眸子却璨若星辰。
“有几件事,你要知道。”
邵云走后,萧琉音带着李忠朝露在城中租了个别院。
朝露收拾好行李,愁容满面地走过来。
“主子,剩的引凤香沾了水,不能用了。”
萧琉音神色如常:“没事,往后也不必熏了。”
她想起了那日为邵云上药的场景。
灼热的温度似乎仍残留在手腕。
再熏,就该起疑心了。
……
次日,邵云正式抵达平阴。
几乎是刚一踏入平阴城,张伟良的人便找了上来。
“邵将军,大帅说您只带两个随从前往即可,其他的兵士可由我带去,与咱们的人驻扎在一处。”
平生头一次被人叫将军,邵云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肩,强迫自己习惯这个称谓。
“那就有劳了。”邵云回过头:“陈勇和崔浩跟我去一趟吧。”
陈勇崔浩走出来,那人又拦住邵云,神情犹豫地看了眼他手中的银枪。
“邵将军这个武器,可以先交给小人保管吗?”
邵云看他一眼,把枪递给了鲁振,拿了把佩剑:“这个能带吗?”
“能。”
崔浩和陈勇也都将惯用的武器换成了佩剑挂在腰上。
与平凉郡比起来,平阴可谓是大得惊人了。
且因平阴处处平原,少有山丘,张伟良将营地也布设得很大,帐与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