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吃150元一斤的白杨梅,现在却只能吃30块钱一斤的普通杨梅了呢?
闻樱从来没有在超市里皱过眉头。
但她在医院里开始皱了。
保胎针2200一针,算上饮食住宿,一天要花一万多。
她以前什么时候在乎过一万块钱,在巴黎被抢走皮包都不掉泪的人,现在看银行卡里从八位数掉到七位数竟然有些难受。
“你能不能别来回走了?”她看徐恺悌就烦。
徐恺悌只好坐下:“有点儿紧张,医生说随时有可能早产。“
“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你生。”
“樱樱说的对啊,”徐妈妈递给闻樱一颗杨梅:“又不是你生,消停点儿吧。”
闻樱不想吃。
“这可不乖,樱樱,你妈妈临走前叫我照顾你呢!”徐妈妈怎么样都要塞给她:“医生说了,吃点酸的止吐,来,我都洗好了。”
“我不吃。”
“妈,你出去买点荔枝吧。”徐恺悌说:“樱樱吃不下就不吃了。”
“荔枝啊要桂味还是白糖罂,吃妃子笑吧,那个酸一点,对身体好。”
徐恺悌发愁:“什么都行,你随便,出去逛逛吧。”
闻樱把被子拉过头顶,她只吃挂绿。
眼泪从眼睛,鼻子里流出来,徐恺悌隔着被子说:“害怕了?”
“我不想生……”她哽咽:“我才24岁,我后悔了徐恺悌。”
谭玫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最后一批文件,处理完就去看女儿。
她没有时间去关注别的事,比如秘书室的流言蜚语,比如边角小报的虚假报道,但她那位神通广大,日理万机,化疗两期的公公却已经看到了一桩不该出现的丑闻。
蛛丝微动。
“您好,总裁秘书室。”
“好的,这就为您转接。”
“谭总,闻董事长的电话。”
“好。”然后是长长的沉默,她双眼里的希望逐渐黯淡,她想要拒绝:“爸——可是——”
她又停下了,表情怔忪。
“……好,我会到的。”
夜幕降临,杭煜明喝沈琅驱车前往闻家庄园。
“我希望今天饭菜好吃。”沈琅说。
杭煜明看她这副不知大难临头的样子就想笑。
“你笑什么呢,看起来没憋好屁。”
“没什么。”他说:“你小时候挨过批评吗?爸妈批评你?”
“有啊,”沈琅说:“一般是我爷爷奶奶批评我,我奶批评我粗心大意马虎不收拾屋,我爷比较关心成绩,我还挨过打呢。”
“那你听吗?下次改吗?”杭煜明饶有兴致地问。
“那要看他说的对不对。”沈琅说:“我是小又不是傻,不收拾只是不整洁,又不是什么天大的毛病。”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我扫天下干嘛?”沈琅说:“我又不是环卫。”
“你扫过房间吗?”沈琅不信:“你别光乐,你扫过吗?”
“我,我会用吸尘器。”他笑得不行,看样子根本不用担心她被闻老爷子打击。
“……我还会喘气儿呢你看我骄傲吗?”她说:“你可真好意思说。”
“那如果对方说的有一丁点对,但是对你提出了不合理的要求,你会怎么办?”
“那要看是什么要求。”沈琅说:“下次考满分,不行。但要是让我把错的题抄一遍我也可以忍受,虽然可能没甚么用。”
“不止是考满分,还要求你接下来的一学期都考满分呢?”
“做梦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