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别乱花钱了。”
我:“???”
我花的钱都是为了贴补谁啊混蛋!
知道他不会说话,就当是好心为了我省钱吧。我鼓鼓腮帮子,心说顾剑这家伙真是活该当男二,里里外外付出多少,从来不知道往自己身上揽功劳。明明是救人性命替人着想,偏又要说得这么别扭。
教科书般的口嫌体正直。
腹诽到这里我突然回过味来了,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中毒了?皇储闹出这样的事,宫里按说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顾剑“嗯”一声,“我也是进了宫才知道的。”
察觉到关键词,我狐疑道:“你干嘛?又去找小枫了?”
“对。”顾剑淡然地一挑眉峰,坦言道,“我去给她送鸣镝。”
我顿觉脑壳生疼,“不是,你二臂吧。我上次都跟你说了,她在宫里最大的麻烦就是你,你还——”
顾剑打断我,“她没收。”
“……哦。”我悻悻地收了声,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叨叨,“你看,小枫就比你脑筋清楚得多。皇宫又不是你家后院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万一哪天让人发现了——”
“我明白。”顾剑再次抢答,且语气冷静,“我会小心的,谢谢你。”
这句谢谢把我的鸡皮疙瘩都叫出来了。我猛地打了个寒颤,愣了半天,不由伸着脖子去瞄他的表情。
很平和,看起来发自内心,不是在阴阳怪气,甚至可以说是有一丝岁月静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顾剑。”我偷觑着他和缓的脸色,犹犹豫豫地,“你今天,看起来有点奇怪 。”
他闻言看向我,还是那副表情,淡淡问道:“哪奇怪?”
“说不好。”我摇头。独自琢磨了一会儿,回想起我俩之前的种种互动,舔了舔嘴唇,迟疑道,“你、你不想骂我吗?”
他疑惑道:“我为什么要骂你?”
“你为什么不骂我?我们今天还没有吵架呢!”
顾剑人淡如菊的表象彻底裂开了。他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我,“不吵架还不行?你闲得慌?”
“我刚才在凶你诶,你居然不回嘴。我都在你头上拉屎了,你也没反应啊?”
顾剑总是能被我的比喻恶心到的。他露出那种被泰迪日了腿的表情,立刻快步走开了。
“你太和蔼了,这不对啊!”我挠着脑袋追上去,一边小心建议道,“要不,你还像以前似的,摆个臭脸骂我两句?我们找找感觉?”
“……”顾剑额角上隐约爆出青筋,“赵瑟瑟,你有病吧。”
我细品了一下这句话的成分,对他严谨分析:“嗯,差不多。但是气势不够。你要不要再大声一点?”
“闭嘴!”
我喜出望外,“对对对!就是这意思!”
顾剑:“……”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顾剑终于摒弃那片刻的和平,选择对我冷暴力相向了。
对此我表示:就是这个味儿!
您猜怎么着?我们老抖m人,每天必须得来这么一出。这叫一地道!
顾剑看见我被骂以后竟然暗爽的表情,眼神更死亡了。他垮起个批脸,将手里滴溜当啷一堆药递给我,“就送你到这了,自己回去吧。”
我抬头看他,“这是给你买的。”
“我吃到三十岁也吃不完!”顾剑生无可恋地将药包硬塞到我手里,“这样,一人一半,总行了吧?你刚解了毒,现在可比我好不到哪去。”
我接过来,“那好吧……”
才转过身去便听见一声唤。我回头,看见顾剑凝眉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又犹豫不决。
我偏头表示疑惑。
他走近两步,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们赵家早已经站好队了。但最近还是离翊王他们远些,无论发生何事,不要轻举妄动。好好休息,多加小心。”
我抬眼看他。大概是因为讲这种悄悄话需要伪装,顾剑一手虚虚挡在我背后,微弯下腰来凑近我。说这话时,冰凉的气息近在咫尺,和着霜雪寒意吹动了我的鬓发。
我忽然屏住了呼吸。
顾剑未觉这样的情况有多暧昧。他只心事重重,寒星般的眼光望向远处,呢喃道:“……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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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剑的预言在两日后成真了。
我不知道皇帝是如何审问他的两个儿子的。但最后的结局我没有想到:皇帝似乎认定翊王毒害太子的事实成立,下旨圈禁李承鄞,十日后流放黔州,终身不得回朝。
“千真万确?”
小枫使劲点头,看起来也没了主意,“我听说皇后娘娘在大殿上抱着翊王失声痛哭,看来就是真的了。瑟瑟,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心乱如麻。
原剧本也是这么发展的吗?我唯独知道结局,后来李承鄞当上了太子,现在这个结局会因为我的横生枝节而改变吗?可我从来也不清楚,我拼命扇动翅膀到现在,到底改变了多少剧情;如果不变,那也就是说,他到后面还会有绝地反击的机会?
“瑟瑟。”小枫很是慌乱,眼圈都涨红了。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此刻关心则乱,“我们要不要去求裴将军?他一定会帮翊王的对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摸摸她的头,坚定道:“不去。我们不插手,就在这里,静观其变。”
接下来的事,我料到了一些,又没怎么料到。
我料到的是,就算我不去找裴照,他自会找来;我没料到的是,这回,我真的没办法“静观其变”了。
他黄昏时约我在宫道上见面。乍一见到我便吓了一跳:裴照似乎刚经历过一场厮杀,深色衣服上暗渍斑斑,漫着浓重的铁锈气。他呼吸粗重,见到我再不能顾及礼节,一把拉住我的袖角。
我震惊不已:“裴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裴照不答,带的话简单明了:李承鄞此次决心一举扳倒太子,而做到这些,他们需要我的帮助。
对这么一天我多少有心理准备,而此时,该递上赵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