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名状了。我急道：“我父兄在朝中一直是鼎力支持翊王殿下的。若殿下遇上麻烦，我现在便传信给大哥，请他派人支援。”
裴照驳回了我这个肝脑涂地的提议。
“来不及了。眼下，只能倚仗赵小姐一人的忠心。”他如是道。
“什——”
我话未来得及问完，忽闻四方异动，前朝方向涌动着隐隐火光，同时宫女宦官的喊叫声惊慌着传了过来：“不好了！太子造反了！”
我霍然望向宫道那头，那扇朱漆铜钉的角门紧闭着，却“嘭”地传来巨响，惊得我浑身打颤。
“太子造反，五殿下身陷牢狱，疑罪未明。”裴照背后是震天响的撞门声，将染血的包裹递与我手上，“下属无法抽身，唯有信得过赵小姐。请速去将这份证物交给陛下，好放出五殿下前来平叛！”
角门在他声嘶力竭的尾音里轰然洞开。裴照猛地推了我一把，避开流箭，又投进战斗之中。
我脑子里嗡嗡地乱响，下意识听他的转身跑了出去，没几步又因为怯懦的本能而软倒在地。
我前不久亲历过死亡，那时毒发的痛楚和像沉进深海里无力呼救的窒息感还恍如昨日。但又和此时不同，我在长明宫灯的照耀下看见鲜血飞溅，避无可避地听到、嗅到割裂肉.体所爆发的声响和气味，终于忍不住偏过头去颤抖地干呕。
现实没有留给我多少害怕和矫情的时间。皇宫的侍卫增援赶来，裴照从鲜血淋漓中短暂抽身，将还未倒下的马匹推给我，吼道：“快走，去救五皇子！”
到这时候，就只剩下你死我活了。
我强忍住恐惧的泪意，浑身发抖地踩镫上马，头也不回，只向宫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