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略有些病态,虽然腰背挺得笔直,但显然状态已经不是很好。 “你回来的太晚了。”公爵说,“这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接手。” 楚淮向前一步,语气平 淡:“我明白。” “⊞⊞” 楚淮没说话。 公爵的目光缓缓落在了纪惜时身上,他似乎有些意想不到,微微挑眉但也没说什么。 纪惜时没有说话,周围全是和自己不同的人种,那种陌生感还未完全消退,公爵就已经转过了身。 楚淮轻声说:“我们走。” 一行人向着城堡的方向走去。 楚淮在这里没有权势,要从公爵手中交接权利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多得是比起楚淮年龄大的人,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想要从这场权力的变更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纪惜时的房间和楚淮紧挨着,就算是战事吃紧,公爵这里显现出弱势,但宫殿中的执事和女仆一点都不少。 楚淮说,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直接喊他,通讯暂停了,但还有别的短途通讯手段。 有一次纪惜时因为不熟悉新的环境做了噩梦,她大概是无意间按到了通讯器,楚淮大半夜匆匆赶回来。 纪惜时醒来的时候看见他坐在床边,眉宇间微微皱着,那种担心的情绪溢于言表,完全控制不住。 楚淮握住她的手:“……做噩梦了吗?” 纪惜时浑身冷汗,她点了点头,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子,看见枕头底下被压到的通讯器:“抱歉,让你专门跑回来一趟。” 少年重重呼了口气,他握住纪惜时的手,将比起自己小了一圈的手握在掌心,抬起来抵在额前。 “……没事就好。” 楚淮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她。 外界的压力,前线的战事,各种各样的针对他都可以扛下来,唯独纪惜时不能出问题。 他们一起面对了那些霸凌,也一起来到新的环境。 纪惜时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他的锚点。 房间内的灯光昏暗。 纪惜时的心情完全平复下来,她正想让楚淮放开自己,忽然看见他颈侧的伤。 新的伤口。 纪惜时动作幅度有些大,她从床上坐起来:“你脖子上怎么了?” 楚淮遮掩了一下,小声说:“受伤,习惯了。” 纪惜时:“这不是能习惯的事情,楚淮。” 他逆来顺受,任由纪惜时动作飞快地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制服的领口敞开,露出肩颈处的两道伤痕。 是刀伤,看上去不会很深,已经做好了最初的处理。 纪惜时有点心疼:“这是谁干的?” 楚淮:“杀手…没关系, 我不觉得疼。” 大概是真的为了宽慰纪惜时, 楚淮说自己小时候就开始受专业杀手的训练, 不仅仅是自己会打架,忍受伤痛的能力也很强。 纪惜时看他的表情越来越难过了。 她握着他的手,轻轻说:“辛苦了。” 楚淮愣了一下,他对上纪惜时的目光,少年眼中的光闪烁了两下。 他飞快移开了视线。 但楚淮抽身回来已经造成了空缺,公爵还在的状况下尚且能够顶着,现在必须得离开了。 在他走前,纪惜时眼疾手快拉住了楚淮的袖口:“如果有专门训练的话,我可以学吗?” 就算是这里已经远离了那些战火纷飞的地段,但她仍然可以听见炮弹的声响,偶尔还能看见伤痕累累的士兵。 这里很危险。 她需要有防身的手段。 楚淮先是想要否定,但他抬眸对上了纪惜时的目光。 纪惜时这样的人,平时总是表现出一副什么样都可以的样子,但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做什么,就一定会做到。 楚淮听见自己的声音。 他说:“好。” 战事越来越紧张。 纪惜时跟着一位年轻的女杀手学习防身的技巧,楚淮跟随公爵指挥战役。 反叛军挟持了年轻的王子,试图挟天子以令诸侯,贵族们出动的杀手没有一个成功,而小王子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对方明显地表示,需要将公爵斩草除根。 压力骤增。 纪惜时光是听杀手老师的话,就能感觉到前线的吃紧。 楚淮每天晚上都会和纪惜时通电话,用内部的通讯器,他越来越疲惫,那种疲惫就算是本人刻意隐瞒,还是让纪惜时捕捉到了。 纪惜时没办法解决这种疲惫,只是训练的时候更努力了一些。 在前线再次爆发冲突以后,楚淮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没城堡。 纪惜时在城堡中焦急了一周,没有每天晚上固定的通话,也没有人报告情况,杀手老师也没有任何消息,只是说楚淮在执行一项很危险的任务。 纪惜时最后等到了楚淮的消息。 他成功了结了那个小王子,只是本人也受了重伤,现在有很多医生正在抢救。 纪惜时没那么心慌过。 她已经失去了很多,如果楚淮出事,纪惜时也不知道自己的精神是否能够撑住。 是因为自己太过于弱小,所以才没有办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她这么想着,在窗户边坐了一会儿,看着空荡荡的花园发呆,在这样的状况下接到了楚淮的电话。 纪惜时几乎是瞬间按下了接听键。 那个平时都冰冷冷的少年语气难得温柔——或许是受了重伤后没什么力气,声音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