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双膝窝在沙发上，坐在留有蔺原余温的地方，看着蔺原背对着自己，一颗一颗扣上纽扣。
看着因为没有系扣而松松散散的睡衣重新成了他背肌轮廓的描线，马甲则是突出宽肩和劲腰的阴影；看着他将头微微后仰，束起领带；看着他拿起外套利落披在肩膀，宋清泉感觉自己只是眨了一次眼睛，蔺原就已经穿戴整齐。
蔺原打算带走宋清泉从便利带回来的袋子，里面有他换洗下来的东西和开了封的一次性内裤，剃须刀和套被他留了下来。
剃须刀在浴室里，和宋清泉的梳子放在一起。
零感超薄四个大字正安安静静躺在小茶几的桌面。
宋清泉捧着自己发烫的脸，掩耳盗铃，觉得似乎这样就可以挡住她看他换衣服到通红的脸。
“我跟你一起下去。”
“不用。”蔺原说，回到沙发前，附下身在宋清泉额头上吻了吻，“你明天要上班还要去医院，早点休息，况且，你送我下去的话，我可能会误机。”
宋清泉蹭了蹭他的脸，说：“我又不会留你。”
“我会留你。”蔺原眼底蕴着温柔与克制，“乖，不要让我现在就带你实践刚刚约好的事。”
宋清泉语塞，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快走快走。”
蔺原身上的愉悦挡也挡不住，奔波了一天的疲惫都被沙发上的女孩子清洗掉了。
“下次回来就是十一月了。”蔺原说，临走前提醒她，“我等着收礼物。”
宋清泉朝他扔了一个抱枕。
玄关传来关门声，宋清泉没有找到自己的小鲨鱼拖鞋，不知道被踢到了哪里，顾不上去找，赤着脚小跑到阳台，从上面往下看。
她的阳台正好能能看见小区大门。
宋清泉头一次觉得自己养了满满一阳台的绿植有点碍事，枝条穿过栏杆垂到外面的三角梅开着艳丽的花，白天看的时候很漂亮，这会儿却挡住了宋清泉一小部分视线，只是好在没有错过古斯特缓缓驶过的红色尾灯。
尾灯彻底消失，她的视线里只留下了街边的橙黄，夜里凉风吹来让她打了颤，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怅然。
但心里却被塞得很满。
翌日是太阳天，宋清泉给办公室新换了鲜切花，橘红、金黄和白色的虞美人相依偎，薛音过来时正好看见宋清泉抬手用发圈把头发绑起来，米色的长毛衣裙勾勒她的身材，薛音一时没有抬手敲门打扰。
美人配美人，和宋清泉共事，一直都让薛音觉得开心。
见她绑好头发，准备开始工作时，薛音才敲了敲门，轻咳一声：“视频剪得怎么样了？”
“薛姐。”宋清泉转头讶异地看她，“整理好了素材，刚准备开始弄。”
宋清泉去柜子里给薛音拿了一个纸杯，走到饮水机前给她倒茶：“今天不是要去市里开会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刚刚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九点。
薛音拉过一张椅子到宋清泉的桌边坐下，宋清泉走过来将杯子放在她的面前，是她早晨来上班的时候泡好的茉莉花茶，清香蕴荡在纸杯边沿，顺着丝丝热气溢出进空气里。
除此之外，薛音还闻到了蜂蜜混着檀香的气息，让人觉得仿佛在热恋。
薛音接过纸杯，杯壁是温热的。
“新香水很好闻。”薛音抬眉，“这几天心情很好？”
宋清泉严防死守，眨眨眼，坐到电脑面前：“上班时间不谈私事哦薛姐。”
不过她这么说，薛音就知道，至少今天，宋清泉的心情是好的。
前两天刚从雨水回来时，满目愁眉，薛音也不好去安慰她。
她爸爸车祸的事，薛音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一点，甚至还有一些复杂，宋清泉不说，薛音就不能问，哪怕是想给她放假专心和她妈妈专心照顾她爸爸，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这个口。
“等会儿九点半和梁书记一起。”薛音说。
宋清泉点头颔首：“那还有一会儿。”
她拉开自己的抽屉，摸了一个小面包给薛音：“薛姐带着这个，市里开会一般都不能准时吃饭，要是到时候在那么多人的地方肚子叫起来，我们市宣就出名了。”
“谢谢。”薛音接过来，放到手里，说，“人才计划的视频投放时间定了，在省考前，上面说让你再把所有的视频都收集起来检查一下，确保内容上没有问题，你做得完吗？”
省考在国考之后，通常是十二月底，宋清泉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加上手里的事后会有些紧张，但并不是忙不过来。
“还可以。”宋清泉说，“只是薛姐那边的一些工作可能就要放放了。”
人才计划的视频和她现在手里的部分都是上面很关心的内容，紧急程度是最高的，她必须先紧着这两项完成。
“所以，要不要考虑找一个人来帮你分担？”薛音问。
宋清泉一愣，说：“可是最快也要等到省考结束吧？”
她记得他们部门没有上报国考的名额。
“本来是打算等你忙完鱼水的视频之后再正式和你说。”
薛音忽然正色起来，放下杯子，缓缓道：“提前有消息到我这里，明年开春回来，我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