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趴在墙边,耳朵贴在窗户沿。这个姿势她已经维持了许久,实在是保持不下去了,她站起来缓慢的移动身体,活动自己酸痛的四肢。
正当李瑜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活动身体的时候看到一旁站着的林栖雾,他似乎也保持着站立着一动不动的的姿势很久了,李瑜趁着这家人等待开饭的空隙,准备和林栖雾讨论一下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
然而林栖雾的回答却让她大跌眼镜:“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栖雾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是用耳朵听到的。李瑜的神色变得古怪:“你听得到?”
林栖雾点头:“我的听力比常人好一点。”而且他也在墙上捏了一个决。
她揉了揉酸痛的四肢语气中带了一丝抱怨:“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蹲在这里,腿脚都麻了。”
林栖雾看着她皱着脸,好笑道:“那你现在去旁边休息一下,我听完之后给你讲。”
最终李瑜还是败给了自己八卦心,自己亲自听墙角肯定比听别人转述刺激的多。她尽量的忽略了旁边林栖雾揶揄的神色,再次回到了自己岗位。
这一顿饭出乎李瑜的意料吃的意外的平静,期间孙父给两个女儿夹菜嘘寒问暖堪称其乐融融。
孙潇竹神色平淡的看着孙父殷勤的给自己布菜,显然这一出父慈女孝的场面她拒接配合演出。
孙小瑛看着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在她家饭桌上的场面,感动的几乎流泪,她坐在孙潇然的旁边,代替母亲喂弟弟吃饭。
她喂着弟弟,眼神动作还做出哄小孩般的配合,孙母则在一旁把任务交给了女儿,自己自己一边飞着眼刀控诉丈夫将肉菜夹给女儿。
孙潇竹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菜,等待孙父开口,而孙父看着孙潇竹的冷漠的神色,那点努力装出来的疼爱再也维持不下去,收敛了上扬的嘴角,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开口:“把工资卡交出来。”
孙潇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过去之前还不舍的摩擦了几下,却被不耐烦的孙父一把夺了过去:“卡里有多少钱?”
“一万五左右吧。”
孙父显然对这个数字很不满意,提高了音量:“怎么才这点钱?你不会是私藏了吧?”
孙潇竹拨动饭粒的动作逐渐失控,她愤怒的抬起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憎恨:“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
卡已经拿到手了,孙父那点勉强挤出来的耐心也终于用完了,又听到女儿如此出言不逊他习惯性的抬手一巴掌重重的招呼在女儿的头上,孙潇竹躲闪不及差点摔下凳子,整个人倒在了母亲身上。
孙母倒是没有躲闪,而是接住了女儿,但是下一秒就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飘到她的鼻子里,她猛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旷神怡,但紧接着又想起来了什么,怪叫起来:“你这死丫头,有钱不拿回家,买什么香水,我看你那点工资就是拿去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去了。”
孙父本来就对钱的数额很不满意,又听到妻子说闻到了女儿身上的香水味,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的攥在手里的钱被人生生的抢走,痛的挖心挖肝,想也不想又是一巴掌扇去。
但这时孙潇竹已经做好了对抗的准备,她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腕:“我自己赚的钱,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她这一下动作太大,连带着桌子也晃动了一下,不免波及到了正在吃饭的孙潇然,滚烫的汤正被孙小瑛端着,一番连带之下,有不少都洒在了二人身上。
孙潇然登时就发出了一声嚎叫,嘴巴张的大大的,里面嚼碎的食物混合着唾液看的孙潇竹胃液翻涌。
孙父孙母听到儿子痛苦的哭叫心肝都被人挖去了一块,孙母狠狠的锤了两下孙小瑛,嘴里不停的厉声喝骂道:“要死啊你!你看把弟弟的手都烫红了,真是要死了!笨手笨脚的有什么用!滚远一点!”一旁的孙父看着手臂通红不停哭叫的儿子则是直接拳脚招呼了上去,孙小瑛倒在地上哀求,她同样也被波及了,烫的鲜红的手臂上迅速的起了几个水泡。
孙父的拳脚不加收敛的落了下去,嘴里不停的咒骂着赔钱货之类的字眼,孙小瑛倒在地上无力的挣扎,眼泪混合着鼻涕流了一脸,脸上还有刚刚被扇巴掌的掌印,嘴里凄厉的呼喊着:“爸!爸!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孙父恍若不闻,甚至觉得女儿的呼救刺痛了他的耳朵,一巴掌打在嘴上,孙小瑛的耳边流出淡淡的血水。
窗外的李瑜听着孙小瑛的呼救,觉得心都被捏住了,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倏的一下站起身想要进去阻止孙父的暴行。
刚准备进去时,手臂却被林栖雾拉住,李瑜回头不解的看着他。林栖雾却示意她看向客厅里的孙潇竹。
耳边说孙小瑛哀求的呜咽,李瑜听的心里发麻,难受极了还是想要进去阻止他们,但是眼神在触及到孙潇竹的时候,动作却停住了。
孙家的房子很是老旧,这样的老旧不仅仅体现在小区的选址上,还体现在家里的各个方面,发霉的墙壁,拥挤的客厅,低矮的天花板和昏黄的灯光都在一一阐述着家庭条件的困难。
在这昏黄的灯光下几道交错的人影间,孙潇竹默默的站在饭桌旁,好似这一切与她无关。
李瑜从她微微低下的头颅被刘海遮挡的面孔上看到孙潇竹脸上的胎记正在慢慢的褪去,眼睛里的血红色也逐渐消失,轮廓不太流畅的脸型像是有人用手在重塑一般变成了流畅的鹅蛋脸,眼睛慢慢变大,鼻子变得挺翘,甚至皮肤也在慢慢变得白皙。
再抬起头来时,李瑜的眼中看到的是一张精致可爱如同洋娃娃的脸,只不过脸上没有那些脂粉,反倒是更显出一份自然的灵动与可爱。
而那双清凌凌的大眼睛此时正迸发着滔天的恨意,死死的盯住了正在施暴的孙父。
“是她。”李瑜喃喃道。
林栖雾没有听清:“什么?”
李瑜:“就是她,我认识的孙潇竹,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林栖雾看着站在灯光下如同木雕的女孩,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瑜盯着孙潇竹忘了动作,突然耳边传来林栖雾略显惊慌的叫声:“不好!”
李瑜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