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不解,越然却并未为向她解答。只瞧他利落下马,来到男子身侧,拾起黄沙里搁置的唢呐,开口说了句:“小喇叭。”可男子愣了神,没有听见越然的话。
越然不曾放弃,继而唤了声:“樊周。”
或许是多年不曾听过小喇叭这个称呼的缘故,男子终于对这声樊周有了反应,“你认得我?”
是他。
陈香扇即刻跃马而来。越然拿着唢呐递向眼前人,他垂眸看着唢呐上自己的眉眼拉长,冷笑道:“你可真叫我们好找。”
一股莫名的戾意,缓缓顺着他的额间流淌。樊周被越然的笑惊到,下意识向后撤去。还好陈香扇来得及时,伸手拉住了越然的手臂。越然面上展露的凶恶,瞬间消散,樊周惊讶于他的转变。
更是不敢言语。
骄阳似火,越然侧身为陈香扇遮去天光,让开视线。陈香扇站在越然的影子前,递出了琥珀词的那封家书,“樊郎君,不要误会。我们寻你,只是为了替人送封家书罢了。”
“我?”樊周不敢置信,“谁会写信给我?”
陈香扇紧紧握着书信的一角,没有道出琥珀词三个字,而是说了一个极其陌生的称呼:“樊奴。”
“……”樊周沉默了。
可当陈香扇望向他的眼睛,那其中深藏着的难以言喻的感情,叫陈香扇像越然一般笃定。他就是收信的那个人。
“这封信从哪来?”樊周还是没有收下信笺,陈香扇的手仍悬在半空,“长安。”
长安吗……
这一声长安不知是戳中了樊周怎样的痛处,终是叫他颤抖着将信接了下。陈香扇给琥珀词的承诺,好似在樊周接过信的这一刻兑现,余剩下关于他们的追忆,她已不该参与。
陈香扇落下手臂,抬眼跟越然相视一眼后,转身离去。
樊周依旧坐在沙丘上,身旁孤零零地搁着那支唢呐,他犹豫再三,还是轻轻撕开了那封名为樊郎亲启的家书:“赢和十三年,五月三十日。樊郎,见字如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