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郎中,祝你生意兴隆——”郎中闻言在药斗前愣了半天,许久道出一句:“小丫头,老夫这是医馆,可不能要你的生意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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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了医馆,正巧碰上取完东西前来寻人的牛头。赤芍依旧是首当其冲唤了声:“大牛——”
牛头循声而望,规矩道:“宗主,堂主,先生。”
几个人碰面后,牛头将东西一一交还给越然,越然清点完毕后,欲载着陈香扇离开。赤芍刚想抬脚跟上前去,却被牛头一把拦下,他问:“堂主,去哪?”
“他们去酒楼,我饿了,我也去。”赤芍装作无知,想要蒙混过关。
牛头倒恪尽职守,“右使吩咐,让您不要捣乱。”
“大牛,我再说一遍!我是去蹭饭,不是去捣乱——”赤芍听他这样说,实在气不打一处来。只是牛头并未认可她的道理,他随即伸手将想要溜走的赤芍揽腰扛上肩头,临走口中还不忘道上一声:“堂主,冒犯。”
赤芍被力大如牛的牛头钳制,欲哭无泪的她只余下一句幽怨的:“赤大金!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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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州,满春楼。
从今日起这儿便是陈香扇与越然在此地下榻的地方。
缓过神来的陈香扇已无需越然的搀扶,与之一同进了酒楼。杂役领着他们寻了二楼的雅座,瞧越然刚落座,连菜都没等杂役报出口就拂袖一挥道:“将你们的招牌的,拿手的,还有开胃的一一上了吧。”
“阿然,不必点这么多,我也没什么胃口。”陈香扇出言劝阻。
越然却摆手命杂役离去,等那人退出雅座,他才倒了杯茶递去陈香扇面前说:“你不试试,怎知没有胃口?你且放心,这桌子菜浪费不了。”
越然说罢朝雅座外微微一笑,陈香扇见状也没再开口。
后来,臭鳜鱼、腌鲜鳜鱼、黄山炖鸽被一一呈来……陈香扇放眼而看,这满桌的精致佳肴,也未能勾得她垂涎。她只觉胃口是一阵翻涌,于是陈香扇只吃了两口面前的那几道菜,便草草落筷。
她的无味,牵动着越然。
陈香扇有些抱歉,“你不必担忧我,你再用些。”越然笑着摇了头,他落筷起身邀她一起走,“走吧,小扇。奔波辛苦,实在吃不下也不必勉强。我陪你回房休息,咱们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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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役眼瞧着这出手阔绰的二人离开雅座登楼而去,他刚想叫人前来收拾残局,就听雅座内传来一阵嘈杂。他提着胆子贴上去一听:
“哇!还剩这么多,太好了吧!”“是啊,他们都没怎么动。”
“吃吃吃!咱们开吃——”“我说,要是有酒就更好了了!”
里头传来的对话,顿时让杂役傻了眼。
他猛地推门而入,屋内的动静霎时静止。杂役就这么与屋内六七个长相凶神恶煞的怪人四目相对。杂役被吓得一身冷汗,随即关门退出屋内。
彼时,嘈杂声又起,杂役回过神再一次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又是四目相对,又是一身冷汗,又是匆匆关上的门。杂役以为自己白日里中了邪,他想逃,可屋内的嘈杂声此起彼伏,甚至比方才更大。他竟又鬼使神差地推了门。
只是这回,赤芍终于忍无可忍地发问:“你到底要干嘛——”杂役扫视四周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连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各……各位爷,这……这是上一桌客人剩……剩的。 ”
赤芍闻言狠狠撕了口手中的鸡腿,这动作叫杂役看来,就像要被她活吞了一般,“我们吃剩饭不行啊!你们有说不让吃剩饭吗?你们将饭菜倒掉不浪费吗——”
“还有,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小,小的…不知道。”杂役竟还有胆量作答。
赤芍刚想自报家门,牛头就在她身后压着她的肩膀摇了摇头。赤芍意会牛头的意思后,立刻改口道了声:“我们是金明舫的,吃你们点剩饭有问题吗?”
“没,没没问题。”
杂役被人高马大的牛头震慑,他撒开雅间的门头也不回地逃下了楼。
赤芍正得意地将鸡骨丢向桌案,刚想拿起第二块,就听雅间外传来一句低沉的问话:“是谁说?你们是金明舫的?”
这熟悉的声音惹得赤芍眉头一皱。
她收回拿酱鸡的手,撇嘴抱怨了声:“啧,真烦,大白天的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