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告“落幕”。从此以往史家刀笔,哪怕伤他满身,他再也不闻了。
陈香扇望不见宫城里的混乱,可她双眉紧蹙似是有了感应。
风从长安吹向城外,吹开了茫茫蒹葭,身后清脆的马蹄声若即若离。陈香扇回眸望去,一匹白马正奔腾而来,待到瞧清白马的模样,她便立刻展眉高呼了声:“逐月——”
越然驾着一匹名唤“飞廉”的骊马紧随其后,直到与逐月一同停下,他才开了口:“物归原主。先生,瞧瞧可有问题?”
陈香扇伸手牵起缰绳,轻轻道了声:“多谢。”
越然冷眼看向长安,陈香扇趁势上了马。一别三年,逐月依旧认得她这个主人,叫她很是欣慰。无言间,陈香扇调转马身奔行,越然看着她欲要行去的方向不解道:“蓬莱东行,为何西去——”
陈香扇勒马停在赤金他们身旁,回眸说道:“故人赠酒在西,我去敦煌取来。”
语毕,陈香扇扬鞭奔进茫茫。
越然见状信马走到赤金面前,垂眸吩咐道:“你们不必跟着,回咸阳告诉赤芍去敦煌待命。无需露面,听候差遣。汇林苑的事,记得随时禀报。至于有关长威的悬赏,一律不准再接。”
“违令者,就地斩杀。”
“是。”
众人应声抱拳。
越然望着蒹葭群里消失不见的身影,勒起缰绳抛下一句:“走了”便潇洒离去。赤金正身目送,直到马蹄微弱才领着众人,与越然“背了道”。
凤鸣原上的黎明渐渐消散,陈香扇与越然脚下那条长路却如黎明般伊始。
遥遥敦煌,漫漫黄沙。
陈香扇不知将要面对的又是一段怎样的过往……她只记得月落酒肆,胡姬,以及一坛尘封的葡萄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