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昭月才发现自己的随身手术剪丢了。
思前想后只可能是丢在神社了。
这还是她晋升中忍时特意定制的,手柄上还刻了一个小小的月牙。万一被发现是她救治了叛忍,那可就不妙了。
踟蹰了半天,昭月咬咬牙决定还是趁早取回,以免夜长梦多。
已经白露时节,天气渐冷,她出门的时候鬼使神差在背包里塞了条薄毯。路过便当店的时候,又鬼使神差买了两份便当外带。
可恶,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情。
她痛心疾首,深刻反思。自我反省间人已经站在了神社门口。
她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鼓起勇气推开门,甚至在还先礼貌地敲了两下门。
可恶,怎么又在做多余的事情了。
里面空无一人,地上只有一小堆灰烬。她刚松了口气,一转身,少年一双黝黑的眼瞳幽幽望着她。
昭月见鬼似的连退三步。
“有事吗?”
昭月迅速挂上殷勤的笑容:“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那个,天气冷了,给你带了毯子和便当。不好意思我想再顺便问一句,是否有看到一把手术剪呢?”她举起手比划着尺寸大小,“虽然是个不值一提的小玩意,但是用顺手了感情很是深厚呢。”
宇智波佐助微微侧头,昭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柱子上的死老鼠,以及扎住老鼠的手术剪。
……
昭月囧在原地,心里天人交战。挣扎许久之后,她表情凝重的走过去想拔下手术剪。
呵,纹丝不动。
她用了些力气。
呵,扎个老鼠而已,有必要这么用力吗?
身后探出一只纤秀的手,轻松拔出了手术剪,死老鼠应声落地,昭月忍不住尖叫着跳开。
宇智波佐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真的很菜啊。”
菜,那又怎样?做咸鱼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早川昭月不为所动,有些嫌弃的用便当盒的包装袋收起手术剪。
野生叛忍吃相很斯文。看得出之前有过家养经历。
昭月百无聊赖,放空了一会儿脑海里突然跳出若干关键词,她的眼皮跳了跳,脑子一短路,嘴皮子就快:“…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宇智波佐助停下筷子,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有些觉得好笑:“那你还来?”
“…人在不成熟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不理性的决定,我也是很痛心啊。”
换完了药和纱布,昭月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跨过门槛的时候,她福至心灵,猛然回头,果然看到对方平静的神情中透露着些许惋惜。
可恶。上次果然是在装晕,幸亏我没有贸然出手。
她恨恨地注入查克拉,一脚踏断腐旧的门槛。
第三次来的时候昭月已经轻车熟路了。野生叛忍的伤势很重,可能是没有落脚处,亦或有别的顾虑,一直留在此处养伤。昭月为他拆了线,用查克拉探查了一下伤势,果然内脏受的伤好得慢一些。她有些嫌麻烦的皱了皱眉,认命的开始施术治疗。
患者本人颇显无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苦无。昭月分神撇了一眼,腹诽道:“你小子最好不要误伤到我。”
“你在骂我。”对方语气很是笃定。
“呵呵,没有的事。”昭月干笑两声,“患者至上一直是本院服务宗旨。”
“你是汤之国的忍者吧。”
“我不是。”不知是哪里暴露了信息,先斩钉截铁否认了再说。
“……”宇智波佐助接住苦无,用手柄轻轻敲了敲她的护额。
早川昭月伤心欲绝。
为什么连便当盒的包装地址都特意撕掉了,却偏偏忘了自己一直佩戴着护额啊。
宇智波佐助忍不住笑出声,“你真的很有趣啊。”
早川昭月结束治疗,把换下来的纱布扔到火堆灰烬上——反正这家伙会用火遁古法清运垃圾,省得她带回去。“你还不回去吗?”少年清冷的嗓音犹带着笑意,一向阴郁的面容生动起来。
“没有查克拉了,我要休息一会儿。”
宇智波佐助残存的笑凝固在脸上,脸上直白地写着【你好菜】。
昭月一脸无所谓,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了下来,用行动坦率表达【呵,我就菜】。
是时新月初升,山夜微冷。昭月走出神社,有些畏寒的放下衣袖:“那我先回去了。”
身后没有回应。
昭月不以为意,跃身跳上树梢。山月清冷,沿途不时惊起鸟雀。
快到山脚时,昭月跃下枝头,心情闲适的走在石阶上。山林潮湿,有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她心有所感,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夜雾深处,影分身悄然解除了术,极轻的声响。
昭月无所谓的耸耸肩,走向山下灯火通明处。
树枝燃烧发出噼啪细响,跃动的火光落在宇智波佐助黑色的瞳中。他抬起头,从半掩的门扇间看到月的残形。他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无旁骛的看着月亮了,一时有些怅然。
林野苍茫,山风寂寂。
他不再留恋,推开门走入夜深处,奔赴未知的前路。
更深雾重,聚散无定。
他向来不擅长道别,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