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子哭的撕心裂肺,抱着岳筝的腿痛哭。
小孩干活手劲就是大,岳筝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又轻言细语的哄着人:“小麦子,你先起来,你好好和姐姐说,姐姐会帮你的。”
“答应我!求求您了!”小麦子不懂大人的等级之分,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这几日的恐惧像是急需发泄,只能紧紧的抓住了。
岳筝被她晃的站不稳,只能哄着小麦子开口:“姐姐会帮你,我答应你。”
贺洵看着晕头转向的岳筝,心里想着自己娘子真可爱。正坐在那里乐不思蜀的看着岳筝,却被这人一个刀眼吓得一激灵,回过神来去把小麦子抱起来。
“哎呦,小麦子,这个姐姐答应你了就会帮你的,你别着急,细细的和姐姐说一说。”贺洵抱着小麦子,安抚的拍着女孩的后背,用眼睛的余光去看岳筝的脸色。
见人没再翻白眼,贺洵这才抱着小麦子去了岳筝旁边的坐位,伸手拿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木雕,来回用手摇着:“小麦子,你看小鸟要吃麦子了。”
小麦子被贺洵哄的笑了出来,看着孩子笑了,岳筝才放心下来。
“现在可以和姐姐说说小麦子心里的担心了吗?”岳筝伏在桌前对着小麦子说话,她这个角度靠着小麦子近,靠着抱着孩子的贺洵也近。
贺洵看着近在咫尺的岳筝,这人的脸就在自己脸前,表情生动的低声哄着人。贺洵的脸色也柔和下来,垂眸看着岳筝的一举一动。
“就、就是、”小麦子是被贺洵哄的好了一点,回忆着前两天村子发生的事情,慢慢的讲给眼前的姐姐听。
“那天下午,我跟着爹爹在院子里劈柴,突然一圈人提着砍刀就闯进家里来,他们不由分说的将刀抵在爹爹脖子上架了出去。等我弟弟妹妹跟着娘赶出去的时候,村里的叔叔伯伯都被抓了起来。”
小麦子回想起那天,就能想起那些人凶神恶煞的表情,不免往贺洵怀里缩。但还是哆哆嗦嗦的讲着:“他们逼着村里人拆了自己的屋子,能扔的全扔了,能抢走的全都抢走了。姐姐,你知道自己把自己家里拆了的痛苦吗?”
说道着,小麦子眼圈通红的望着岳筝:“我们的家没了。这群盗匪不管我们死活,强行压着叔叔伯伯上山,七伯和五叔想反抗,最后被生生的砍死扔进了河里。”
“那你们就一直住在山上。”岳筝细声问着。
小麦子点点头:“是的,我们没有地方去,三姨娘说反正都是个死,还不如拼一把,我们就一起上了山,缩在山洞里,直到你们过来。”
小麦子说到这眼神失落:“小宝他们的伤都是爬山的时候磕的,要是没有你们,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是乖孩子。”岳筝感慨着,伸手抚摸着小麦子细软的头发,心里骂着这群官匪真不是东西,逼着人家自己拆自己家,简直是杀人诛心,没有天地良心。
“春儿,带着小麦子去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阿娘就来接你了。”岳筝吩咐春儿将小麦子抱走,此时房里就剩下他们三人。
伸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岳筝重重的叹了口气,像是感慨似的说:“这里的事远没有那么简单,我觉得小麦子说的日子,和你去找县令的日子差不多,或许熊瞎子山隐藏的秘密很多。”
贺洵刚想和岳筝商议,一回头又瞥见端坐在一边的人,假模假样的开口:“魏兄也回去歇着吧。”
“我不急,正好可以帮着你们一起心思一会儿。”魏临回答的很爽快,不带任何杂质。
岳筝点点头:“老师博学多识,一起听听也好。”
贺洵见岳筝都这么说了,对于讨好娘子和嫌弃魏临,他坚定的选择前者。立马接上岳筝的话:“娘子是说这熊瞎子山有秘密。”
“嗯。”岳筝点头。
“李伯一开始说熊瞎子山是有狗熊伤人,所以他们村里人才渐渐的不往山里活动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岳筝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将问题抛了出来。反正她是想不通山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贺洵也不去接话,魏临不是乐意待着吗?看他怎么回,回答的不对,娘子自然会反驳他。正当贺洵为自己的小心思得意的时候,只见魏临轻咳一声,缓声说道:“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挺复杂的。”
贺洵看着一旁的岳筝来了精神,想骂魏临这个伪君子,有话不直说,专门吊人胃口。
“夫子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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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个大概,岳筝听着点头,回去的路上可就急坏了贺洵。他跟在岳筝后面在人耳边念叨:“筝儿,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个纸上谈兵的人吧!”
“哪里纸上谈兵了?”岳筝不悦,回头不悦的盯着身后的跟屁虫,她又说:“你对魏夫子尊敬一些,他是思予的师父,你是思予的兄长,怎么说你也要以礼待人。”
贺洵不说话,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看着眼前来之不易的人还是嘟囔着来了一句:“谁叫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有病。”岳筝默默的看了贺洵一眼,甩下俩字率先离开。
其实岳筝一开始在侯府念书的时候,也曾经怀疑过魏夫子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她那个时候和闺阁当中的女儿家没什么区别,贺洵是个浪荡子,又不在家。她又从小爱慕读书人,总是有少女情怀在里面。也幻想过自己如果有一天和离也嫁个像魏夫子一样的少年郎。
面对贺洵无端的猜测,岳筝现在也想明白了,价值连城的徽墨,实兴的话本,并不只有自己有,可能魏夫子就是这样爱护学生的吧。
想明白自己是自作多情,岳筝也认清了反正自己就是个粗鄙无理的乡野村妇。这高门贵女自己当着累,还是争取让自己早日变成一个有钱的乡野村妇的好。
“筝儿!”贺洵挨了骂在后面哀怨的喊了一声。
岳筝没理而是直接推开房门,走进去转身关上门。听着外面没有响动,岳筝轻手轻脚来到窗边,悄悄掀起缝隙往外瞧,只见贺洵依旧站在那里,双眼还是注视着房间的方向。
“还不回来睡觉,大晚上嚎什么!吵醒了思予怎么办!”岳筝嗔怒在对着贺洵说着,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