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若茜笑得开心:“为何于礼不合?你不是大夫吗,还懂治病解毒,我留你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又不是要你侍寝,你怕什么。”
年轻的大夫,被小郡主这番话成功弄了个大红脸。
小郡主身为千金之躯,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支支吾吾,躬身行礼,试图解释。
“草民是外男,岂能留在郡主身侧。”
得了,这一看就是个被礼教给熏透了的小可怜。
她只是看中对方的医术,又不是看中那张脸。何况留在院子里,也是有别的厢房住的。
田若茜盯着年轻的大夫看了一会儿,托腮道。
“我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回头我就和娘说,把你要了。”
她纤细手指一点大夫,语气带点儿小傲娇。
翠柳和雪莺,微微张大了嘴巴,看着小郡主时,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
田若茜没管丫鬟们的震惊神色,她看向雪莺,再次语出惊人。
“还有你,从今日开始,你也是本郡主的人了。往后就留在我的院子。”
她得看着这小丫鬟慢慢被解毒,然后恢复正常。
一开口留下了两个人,怼王田若茜初步开始把小郡主的形象,把娇蛮发展。
至少在她表达出“这事情没法在商量,就这么办”之后,没人再吭声反对。
田若茜一定要把大夫留下来,倒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她怀疑雪莺中毒的事情,大有蹊跷,她暂时不想声张出去。
年轻的大夫名字叫齐锦,看起来人很内向怕羞。
听到小郡主说他不能再离开后,除了刚开始那会儿他据理力争了一下下,后来就抱着自己的那个药箱,怔怔的站在那儿发愣。
丫鬟翠柳看他一脸仿佛被恶霸强掳了去的样子,轻声道。
“我们小郡主都发话了,齐大夫你就老老实实留在这里罢。我们郡主不会亏待你的,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院子里的月银,比别人都要多上一两银子。小郡主待我们很好的。”
齐锦闻言,只是笑了笑,耳根红红的,似是不习惯和女眷说话。
那模样倒是看着像在苦笑。
翠柳劝了一阵便也不劝了。
她是小郡主身边的一等大丫鬟,是整个院子里最有体面的人。这会儿正忙着张罗人,去把齐大夫和丫鬟雪莺的住处安置下来。
*
田若茜去和王妃说了今儿发生的事情后,王妃顿了顿,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中毒?”
想了片刻后,柳氏冲着女儿柔柔笑了笑。
“此事你做的很对,没有声张。不过,还是有些冒进了,你将人扣着不放,就是打草惊蛇的事情一桩,你说是不是?”
田若茜愣在那儿,发现好像还真的是。
哎呀,她只顾着把人留下来了,竟然没想到留下来也会让幕后藏着的人发觉异样。
见小郡主露出懊恼神色,王妃眼神变得柔和,轻声道。
“无妨。本就是件小事。”
见田若茜好像忽然恹下来,柳氏对着小郡主加重了语气。
“你记住,你是凤安王府的小郡主,身后站着王府和柳家。只这么一点小事,没得让你如此方寸大乱。只要不是做伤天害理的事,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不用担忧。”
柳氏回忆了一番女儿从前的性情,觉得自己之前在教养方面,似乎有些歪了。
从前凤安王府气氛一片和谐,宠着茜茜的人也多,便从来没让小郡主接触到任何不好的人心,她也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然而事实却是,小郡主是千金之躯,身份尊贵,身边除了护着的人之外,也少不了一些谄媚或者别有用心的人。
王妃觉得如今的小郡主,欠缺一份遇到事情处变不惊的心态。
她轻声道。
“从今日起,你就和我学着管家。”
茜茜年纪也不小了,前两年倒是她糊涂了,只顾着王爷的事情,被伤了心便跟鸵鸟一样躲起来,却忘了茜茜快要及笄,也该学着一些事情,将来才能当好一个有威严的当家主母。
若是什么都不教给茜茜,将来女儿出嫁了,不管是不是做裴树的夫人,都难免显得过于青涩稚嫩,那些个刁蛮的老奴,最喜欢欺负这些没什么管家经验的主子了。
被糊弄事小,丢了面子被看低了事大。
毕竟这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情。
当家主母能把整个后宅的人,都牢牢捏在自己手里,将众人管得服服帖帖井井有条了,将来也能更有福气,有好日子过。
田若茜茫然的看着自己这王妃娘,见对方眼神坚定,她只能张张嘴巴,像鸟儿叫一样,喊一声:“好的,娘。”
傍晚时分,田若茜收到一封信笺。
看这笔迹,似乎有些熟悉。
不过毕竟这些记忆,都是原身的,田若茜要从记忆里打捞出来,还是得费点儿功夫。
她在那儿蹙着眉,盯着信笺看的时候,丫鬟翠柳小声提醒道。
“郡主,你怎么不拆开看啊?”
见小丫鬟语气八卦,田若茜挑眉。
“你知道这是谁的信?”
翠柳点头:“不是裴公子的信吗?”
自小裴公子就喜欢这样给郡主写信。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从前裴公子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托人捎上一份过来给郡主,还会写一封亲笔信。
可自从那蒋芸姑娘被郡主带回府里,又见了裴公子之后。
也不知怎么的,裴公子就很少再写信过来给郡主了。
为此,小郡主还闷闷不乐了好几日,暗地里猜想,是不是自己哪儿没做好,惹得裴哥哥不开心了,才会失去了这样的互动。
小丫鬟翠柳,想着这件事情,看到裴公子久违的信笺。
她一方面为自家主子高兴,觉得两人总算是恢复了从前的感情,另一方面却也有些不平,觉得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