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表妹。”
田若茜露出脑袋,嫌弃的斥了一声。
她那双杏眼极亮,看着妩媚又清澈,眼瞳很黑,睫毛又浓密纤长,整个脸蛋长得极其精巧漂亮。
今日回去,是探望渣爹的,所以她穿的衣裳,颜色比较素净。
可这样,却更衬托的她人比花娇,显得肤色如同最好的羊脂美玉。
柳眉也弯弯的,啐人的时候,恼怒起来也生动娇俏。
伏叶从马背上翻身下来,轻咳了一声,站在了轿子旁边,隔着放下来的帘子,对田若茜道。
“表妹为何一见着我就这般态度?是我何时得罪了你?”
男人声音低沉又清朗,放在现代,是可以做虚拟男友当爆款的那种声音。
隔着轿子帘听,让人耳蜗酥酥麻麻的。
田若茜捂住了耳朵,丝毫没有被这种低音炮攻击成功的意思。
“我还有事,不想理你。”
少女声音娇蛮。
连帘子都不愿意掀起来,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还真是做不得假。
伏叶便低低笑了出来。
“那怎么办。我见着表妹,心中便欢喜,只想多和你说说话。表妹这般对我,岂不是冷了我的心。”
什么鬼东西!
田若茜坐在轿子里,人都快呕出来了。
这男的怎么这么油腻。
明明才见过两次面,就搞得好像他俩曾经花前月下私定终身过一样,烦不烦。
“oue…”
她拍着心口,发出了一声干呕声。
轿子外,伏叶本来显得丰神俊朗的脸,忽的僵住。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女子因为多听了他几句话,就恶心的想吐。
到底他还是没崩住脸上的神情,掀开轿帘子,对着田若茜一字一顿的郁闷道。
“小郡主。”
田若茜用帕子捂着嘴,袖子挡着脸,伸出来的一只手,冲着伏叶做了个“走你”的手势。
“别和我说话,我都说了,看到你就不高兴。你自己偏要凑上来,怪我咯?”
反正正儿八经对这伏叶,原著里整个王府都遭了殃,对方可丝毫没有顾忌什么表亲情谊的意思,心狠手辣的很呢。
那还不如趁着能怼的时候,抓住每一个机会将人往死里怼。这样将来也不亏。
瞧着田若茜这副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伏叶生生被气笑了。
然后他那双勾魂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扬,眸光潋滟的看着田若茜,扔下了一句。
“今日小郡主既然身体不适,我就不多叨扰了。来日我再来府上拜访。”
伏叶恢复了风度翩翩的绝世佳公子的模样,看着的确是特别能惹小姑娘的芳心。
田若茜只扬起语调道。
“怎么你说话台词都不带变的。上次和裴树来,也是这话,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
轿子外面微妙的沉默了一会儿。
某人这下是真有些苦笑。
他没想到,这传闻里凤安王的小郡主,会是这么个令人束手无策的性子。
你顺着说不行,逆着说也不行,软硬不吃。
大概是被田若茜彻底打败了,伏叶没有再凑上来说什么,只牵着马儿让到了边上,让田若茜的轿子过去了。
他看着对方的轿子走远,目光一直静静注视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晦暗不明。
和他一般眸光的,还有站在街角,手上挎了个菜篮子出来,嘴角还带着伤的蒋芸。
她认出来那是田若茜坐着的轿子,见她还和往日一样,出门都是身为郡主的气派,甚至还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比裴树要英俊上好几分的男子争相讨好。
蒋芸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为何偏偏是田若茜,为何田若茜的命这么好。
分明在几日之前,她也过着这种出门就有小厮丫鬟伺候,坐着马车轿子的奢华生活的,而今却跌落尘埃,一朝被打回了原型。
原来,那日被请出王府后,蒋芸无处可去,又带着一笔巨款,便找了个客栈落脚。
当时还存着先前对她温柔款款的裴树,会派人来接自己的打算。
可哪里想到,那裴树的心肠如此的狠。
分明从前还一口一口一个“芸妹,芸娘”,而今竟然连宰相府都不让她进了。
他一副正人君子,仿佛从未和她许诺过什么的样子,简直气坏了蒋芸。
若早知道这男人如此靠不住,她也不会费尽心机去谋算,写了那样一封绝交信给田若茜。
只能说,这些日子她实在是倒霉,诸事不顺。
明明都算计好了田若茜的性子,她写了那样一封绝交信,只会让对方主动疏远裴树,然后成全她和对方。
而裴树也逃不开自己的掌心,能与她成就一门好姻缘。
可是好好的谋划,从那日早上开始,就全都乱了。
田若茜的所有做法,竟然同她预料的完全不同。
她不仅没有得到谋划的一切,就连原本拥有的也被拿走了。
住在凤安王府,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走出去旁人都当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田若茜那时候又好哄,她稍微说两句好话,就能把对方哄得交出所有她看上的好东西。
而今再回忆当初的一切,问就是一个字:“悔!”
蒋芸这样的人,去过云端,享受过富贵荣华了,自然就舍不下那些,心中再也无法释怀了。
她那日住在客栈之后,没多久店小二就说,有人来寻她。
她听了店小二的话,喜不自胜就要下楼去看,然后被寻上门的舅舅舅母抓了个正着。
蒋芸之所有一点儿不声张,也不回去,就是恨极了她的舅父舅母。
哪里想到这两人的耳朵如此之尖,竟然一听到她被王府赶出来的事情后,就连夜跑了出来寻她。
寻她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情,而是冲着她身上的好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