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芸不想再回到那被苛待的家中了,她直觉自己若是再待下去,就又得被舅舅想法子卖给别人。
毕竟她不是每一次,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田若茜那样心软好骗的贵人的。
所以她要想法子自救!
蒋芸这般想着,才会抓住时机,主动去缠上伏叶。
伏叶长得是一副翩翩绝世佳公子的模样,桃花眼多情又勾人,似乎随时能把人的心勾去。
在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眼中,的的确确很惹人注意。
他听着蒋芸的话,微微垂眸,眼里闪过一丝讶然。
“哦?”
既然是调查过凤安王府,伏叶自然知道面前的蒋芸是谁。
只是这会儿,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气的笑了笑。
“姑娘竟熟悉小郡主?知道她喜欢什么?”
他只字不提“心悦”两个字,毕竟对于那小郡主,他本就是带着打探的目的而来,说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本就一场戏。
蒋芸被他这样看着,心跳竟然陡然加快起来,呼吸也不觉变得急促了几分。
她忽然对田若茜多出了几丝浓浓的嫉妒。
为何天底下的好郎君,都被田若茜给占去了?
那裴树是这样,如今这面前的俊俏公子也是这样?
他们到底都看上了田若茜什么?还是单单因为对方是郡主,身份尊贵?
若是从未触碰过荣华富贵和王府里的奢华生活,蒋芸还不会有这么大的感触和愤怒,可她偏偏知道了,经历过。
和王府里的郡主生活一比,她从前过的日子简直低贱到了尘埃里。
她甚至觉得,自己本就该是人上人,就该是在锦衣玉食的贵人家里出生的小姐。
这种偏执几乎让蒋芸的面色变得扭曲狰狞又恐怖,就连一向欣赏美人的花花公子伏叶,看到了这样的蒋芸,也不由微微皱眉,心中多了几丝不喜。
“姑娘为何不回答在下的问题?”
他合拢了扇子,不疾不徐开口。
蒋芸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对方面前失态,尴尬的移开了眼。
她开口道。
“我…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回答你。”
说着,蒋芸面上露出了愁容,拿出了她一贯喜欢用的演技,做出一副泫然欲泣,其中有内情的模样。
先前裴树就最喜欢她露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蒋芸心里觉得,那些男人多半都喜欢这样,而她最擅长的就是示弱了。
“我本和小郡主情同姐妹,便是连吃住都是在一起的…后来…”
她说着掩面而泣,像是伤心到极致而无法再说下去了,用帕子掩着眼睛时,悄悄抬眼,想看伏叶的反应。
哪知面前的男人正微微勾着唇,像是看戏一样瞧着她。
“后来怎么了?”
伏叶似笑非笑,眼底却一片平静。
蒋芸忽然莫名有了一种预感——面前的男人不好糊弄,不是裴树那种温吞君子。
她放下帕子,咬唇道。
“我不想说了。公子还是找别人去打听小郡主的喜好吧。”
说罢,她想走,却被伏叶用扇柄抵在喉咙,对方声音温柔。
“话都还没说完,姑娘便想走,是在戏弄本公子吗?”
“长得倒是有些我见犹怜,怎的心肠如此歹毒?莫不是想让本公子将你这张脸弄花了丢出去?”
伏叶明明是翩翩君子的模样,笑着说出这些话时,阴恻恻的,老吓人了。
反正最后结果是,蒋芸被伏叶吓哭了,一边哭一把跟倒豆子似的,往外说关于田若茜的种种事情。
“…我…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我和她不是亲姐妹,其余的我都不知道了…”
蒋芸哭得好惨。
她想不通,为何离开凤安王府之后,自己诸事不顺。
就连前头对自己百般怜惜的裴树,也如今翻脸不认人,总是避着她。
伏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后,便离开了,手里的折扇一合,便出留个背影看着也是何等的潇洒。
留下蒋芸愤愤的站在那儿,脸上还有些泪痕。
难道这是命吗?
那田若茜贵为小郡主,生下来就什么都有,而她却落得如此泥泞里,整日里还要被舅舅舅母这等丧尽天良的长辈使唤!
蒋芸想着这些,再忆起从前在凤安王府度过的那段日子,一时间悲从中来。
她猛然意识到,失去小郡主的友谊,也许是她此生最大的损失。
*
田若茜终于回到了自家王府。
才离开几日再回来,看着这王府里的处处景致,心里感觉还真的很不一样了。
王管家在田若茜进了王府后,亲自到轿子面前来接,帮她掀起帘子。
“小郡主,王爷已经连着两日滴水未进了。”
他语气担忧。
田若茜从轿子里下来,将两只小手往身后一背,抬头道。
“我去瞅瞅。”
也不知道渣爹是在演苦肉计,还是真的为情所伤?
倘若真的对美人娘亲那么在乎,为何前面要走那样一步?还将美人娘亲一个人扔在院子里不闻不问的。
这男人的心也是挺狠的。
现在美人娘亲下定决心要和他一刀两断了,他那边反而的开始弄出幺蛾子了。
真奇怪。
凤安王这会儿正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像是蜡像馆里的人,看着满是病气,嘴唇干裂泛着白,微微张着。
反正田若茜进来看到后,就觉得渣爹瞧着一点没有往日里的英俊风采了,看着倒是真的像生了病。
怎么那么巧呢?
娘刚离开王府,渣爹就生病?
田若茜坐过去,顿了顿,轻声唤道。
“爹。”
喊爹真奇怪啊。
她一个好好的现代人,穿到了古代要喊别人爹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