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珠一直不敢睡,强打着精神。
后半夜,她看着魏凛额头又流了冷汗,脸也露出痛苦的神色。暗道不好,急忙向魏凛的头探去。
果然,又有一点发热。
她赶紧用齐修然教她的方法,把酒倒在帕子上。轻轻打着圈擦着魏凛的太阳穴、脖子、掌心。
李宝珠这是第一次如此触摸男人的身体,脸在烛台的映照下红如晚霞,还好,没人看见。
她看着魏凛的喉结因她的擦试,上下的滚动了一下,无端透着暧昧和性感。
自己的呼吸也跟着热了起来。
硬着头皮又擦试了几下,赶紧换到脖子的其他地方。
再次倒过酒,李宝珠又开始擦试魏凛的掌心。
魏凛的手自然的蜷缩着,为了方便,她只好覆上自己的一只手来压平。
她能感觉到掌心粗粝的摩擦,尤其是虎口处,她知道这是魏凛长期握刀剑所致。
李宝珠擦的细致,擦完一只,另一只却不容易了。
她须得越过魏凛的身子去把手捞过来。
屏住呼吸,她起身跪在了床上,整个人都向魏凛的身子上倾斜,小心翼翼地去寻魏凛的手。
烛台根本照不到床里侧,昏暗中她摸索着探过去,真像话本子里的采花大盗,她心下吐槽。
还好还好,她一下就顺利的摸到了魏凛骨节分明的大手。
从被子中把手抽出放在魏凛自己的肚子上,她再一次打圈擦试起来。
手是擦过了,被子里的其他地方可如何是好?她盯着魏凛的被子犹豫了半晌,也没敢再掀开。只好反复的擦试着这几个地方。
红烛不知何时燃尽了,堆积成剔透的烛泪。
窗外的暮色也变换成了晨曦。
在山上,雨后的几天里总是容易有雾。如丝如缕的晨雾萦绕在林间,朦胧似仙境。
而本该在林间的仙子,根本不知自己是何时累的趴在魏凛床边就睡了过去。
直到太阳彻底升起,晨雾被不情愿的驱散,床边的人还有没醒来的迹象。
阳光不甘示弱,争先恐后照进轩窗。
魏凛似有所感,先是眼睫动了动,然后唰的一下睁开了眼。
看着趴在床边的人,一瞬间有些茫然。直到神魂归位,才盯着帐顶傻乐出声。
他孑然一身,哪怕再痛也是一个人扛。他也曾在夜里受不住疼痛而□□,甚至在床上狰狞打滚。可却从未有哪次,受伤中醒来,身边还有着一个人。
他动了动手指,小心又克制的抚上李宝珠的睡颜。手指划过她的鸦羽,轻轻抚平了李宝珠的眉。
收回手,魏凛屏气下床,根本不把这点伤当回事,全然忘了昨日发烧的人是谁。
披上衣服,他回到床前把李宝珠抱上床,让她睡的安稳一点。自己却不能再睡,得去一趟青州城。
不忍叫醒李宝珠,又怕她醒来见不着人。魏凛挠挠头,思来想去打算给李宝珠留个信。
自从李宝珠做起夫子,家里笔墨纸砚是都齐全了,可这会写字的人嘛,难搞。
魏凛回想着李宝珠提笔写字的样子,那是玉手纤纤,写出来的每个字都美极了。
他试了几次,握笔就学不来。还是只能照着以前的风格,鸡爪握笔,歪歪扭扭的写上几个大字。
看着自己写的字,魏凛满意,简直是自有风骨嘛!
放下笔,魏凛自信的出门,根本就没想过李宝珠看不懂的可能。
他避开伤口简单的擦了一下身子,又把早饭做好放在锅中。神清气爽的出了门。
青州刺史府。
庄文山焦头烂额了两天,好不容易才摆平了上上下下官员对他的怀疑。
老百姓们哪里想得到其中关翘?这群盯着他恨不得让他下马的人才是他的重点。
“哈哈哈。洪兄啊,此次多亏了你,没有你啊,还真不能轻易摆平那群迂腐小人。”
不过是早上,庄文山就已经红光满面,在府上大办歌舞。
他醉眼迷蒙的看着台下的身姿妙曼的舞女们,眼神放荡。
他的身侧只有一人,身着青衣,一股读书人的气质。是庄文山的幕僚之一,名曰洪达,字通之。
此次洪达献计,解了庄文山的燃眉之急,从众多幕僚之中脱颖而出,被庄文山奉为了座上宾。
“不敢,为大人分忧是通之应该的。”
“谦虚什么!咱们今日就引为知己,来,喝。”庄文山一口饮尽杯中酒。
座下洪达自也得意,跟着一口饮尽。
随着鼓点的激昂,台下领舞的舞娘扭着水蛇腰一把甩出水袖,眼神魅惑的向着最上首的人望去。
庄文山哪里禁得住诱惑,大笑着向台下走去,扯过水袖,把人抱回了坐。
“奴曼儿求大人垂怜。”舞女手指勾着庄文山的衣襟,意思不言而喻。
“好好好,”庄文山捏住舞女的小手,一连说了三个好。“今天不仅得了知己,又得了佳人,好日子!好日子啊!”
美人在怀,庄文山心猿意马,动作也逐渐放浪。洪达见状识趣告退:“不扰大人雅兴,通之告退。”
庄文山还醉卧温柔乡时,魏凛已经带着小虎和王猛往刺史府而来。
小虎精明能干,王猛武力超群,三人一同长大,有福同享。一般有事,魏凛都会带着二人前往,此次也不例外。
等到了刺史府门前,小虎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魏凛。
青年还是那副眉眼,脸依然那么普通。不知是因为额前的碎发自新婚那日就被梳了上去,还是因为经历了这几日的事情,整个人显得人成熟了不少。
不变的是,青年眼里的光,赤诚、明亮。
“大哥,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小虎心中不知怎的升上一股怯意,仿佛踏进这个门,未来将会天翻地覆,难以捉摸。
“嗯。”魏凛盯着眼前眼前气势磅礴的府邸,第一次,他对这里有了向往,眼中坚定。
那不是对权势的渴望,而是渴望有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