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戚瑶望着闻谵离开的背影过于热切，闻诩面色有些古怪，他忽略自己心底丝丝不喜，问戚瑶：“你不会对大哥……”
话说了一半，他沮丧地顿住。
表妹若是心仪大哥好像也不奇怪。
大哥谦和有礼，读书又用功，人长得还英俊，西京城的姑娘都喜欢这样的公子。
哪像他。
表妹次次见到他只有嫌弃。
闻诩觉得自己的情绪来得莫名，他挡在戚瑶面前，“你最好把自己的心思放下。”
戚瑶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两人距离不过一步之遥，距离近的闻诩能看清她眼底的不喜。
他在心底默默骂了句，好心当作驴肝肺。
闻诩难得地对着戚瑶冷脸，表情严肃：“李家昨晚连夜递来的消息，婶母天不亮就去了李家，你觉得会是什么事这么着急？”
侯府内发生了什么戚瑶不清楚，并不代表闻诩也不知晓。
近日城中流言他略有耳闻。
还有就是昨晚李家深夜来访，婶母天不亮领着闻谨早早回了李家。虽说婶母不喜大哥，可为了让祖母看到她的“一视同仁”，只要她带闻谨回李家必带着大哥。
可今早唯独落下大哥，让大哥陪着祖母一起来玉山。
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李家意欲何为。
戚瑶脸色也沉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平日里她和二房其余人接触并不多，关于李家更是没怎么听说。再者，她与二房也并无瓜葛，自然不关心二房如何。
闻诩步步逼近，掷地有声道：“李家长女任性刁蛮，前几日在长公主举行的春宴上将陈家女推进池塘，若非陈家女身旁的婢女反应快，当日便能闹得人尽皆知。”
当众落水按照西京的世俗看法那就是清白尽毁，若是闹得满城皆知，陈家女只有一条死路。李家未出阁的姑娘还有七、八位，就算让长女以死谢罪，往后也无人敢娶李家女。
更何况那日是长公主举办的春宴。
陈家虽不是高门大户，可闹到长公主面前的本领还是有的。
这几日陈家按兵不动不过是在等李家的态度，只要能将陈家女的事情处理好，从仇敌变成亲家也不是不可能。
戚瑶瞪圆了眼睛，外面的世界，戏这么多吗？
闻诩继续道：“陈大人寒门出身，在官场跌跌起伏十几年才爬到鸿胪寺主簿的位置，这么好的机会他会放过？”
放出流言闹到长公主面前，逼死一个女儿让李家一命偿一命。又或者是压下此事，替女儿找个如意郎君，还能助自己官途通达。
二选一，是个人都会选择第二种。
“李家是西京城出了名的权贵世家，他们向来高高在上自然瞧不上陈家，连推个庶子出来都不舍得。而大哥出自顺宁侯府，父亲是刑部侍郎，不比李家庶子差。”
此事是李家理亏，李家不想从本家选，又担心旁支的地位太低让陈家不满。于是李家思来想去，将目光放到闻谵身上。
闻诩刚听闻此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李家在打闻谵的主意。
直到昨晚李家来人，早上婶母又匆匆回李家，他在侯府都能听到李家打算盘的响声。
恰好最近婶母正在替大哥议亲，就算有祖母在，婶母为大哥挑的亲事也不会尽心到哪里去。若真是让大哥和陈家女定下，等于是一次性解决了婶母的两个问题。
戚瑶若有所思：“李家好歹毒。”
她沉浸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中。
闻诩误以为她失落到不想讲话，他开始于心不忍，他轻轻推了戚瑶一把，“你也不要太沮丧，你就在侯府好好住下吧，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让旁人欺负你的。”
闻诩想，按照他如今的名声，反正也没人愿意嫁给他。
如果小表妹也嫁不出去，他会照顾她。
想到这，他偷偷看了眼戚瑶，又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被闻诩这么一推，戚瑶猛地回神。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闻诩意味不明地望着她。
戚瑶发誓，这是她同闻诩最有默契的一次，她忙不迭地往后退，“你以为我喜欢谵表哥？”
闻诩沉默。
这次轮到戚瑶意味不明地望着他。
闻诩被她看得心中发毛，下意识想要逃跑。
下一瞬戚瑶反问：“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会不会喜欢谵表哥，你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说完戚瑶伸手横档在胸前，有些戒备。
闻诩瞪大眼睛，双耳瞬间爆红，他跳着远离戚瑶：“你才是在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戚瑶挑眉，“我可没说你喜欢我。”
言外之意是闻诩自己不打自招。
闻诩已经不仅耳朵红了，他气急败坏想要反驳却意识到自己心跳快得要喘不过气，再留在此处他会窒息的。
直到闻诩骑马远去，戚瑶才忍不住笑出声。
平日里看他浑得无法无天，怎么这么不禁逗啊。
闻谵取药回来恰好遇见闻诩。
闻诩跑得飞快，他没来得及问就不见了闻诩的身影。
担心戚瑶一人不安全，闻谵顾不上闻诩，连忙朝着戚瑶在的方向赶。
闻诩闹了这么一出，戚瑶也没了继续骑马的心思。
等戚瑶和闻谵回到小院的时候，闻老夫人她们还没回来。
闻谵去找闻诩。
戚瑶跟着竹星回屋。
进屋后竹星担忧地打量一圈戚瑶，“姑娘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刚刚大少爷来找药，把奴婢吓了一跳。”
“我没事，就是心口有点闷。”
也不知是不是闻诩刻意躲避，直到第二天打道回府之时戚瑶都没再见到过他。
回府的马车内，侯夫人忧心忡忡。
闻老夫人安慰她：“方丈也说了，只是时候未到，你莫急。”
昨日侯夫人替闻诩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