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峥嵘捂住酒壶,尽量温柔地拒绝道:
“不行,你还小,不能饮酒。”
郁瑶不乐意了:
“楚州女子都长于饮酒,就算我还小,也比一般的小女子能饮。”
陆氏笑着劝郁峥嵘:
“官人,就破例一次吧。”
郁峥嵘这才答应,拿起酒壶,给郁瑶倒了一个杯底的酒:
“只准饮这么点,不能再多了。”
郁瑶拿回酒杯,兴奋不已:
“爹爹,娘,我们干杯!”
郁峥嵘和陆氏被她的情绪感染,举杯与她相碰。陆氏用袖子遮掩着喝酒,郁峥嵘仰脖一饮而尽。郁瑶学着郁峥嵘的样子也仰脖一饮而尽,呛得咳嗽起来:
“好辣!”
郁峥嵘给她夹了一筷子花糕,让她吃点甜的,润润嗓子。郁瑶囫囵吞下,险些被噎住,陆氏忙劝她慢点吃。郁瑶又抢过陆氏的酒喝了一口,然后长舒一口气,放下酒杯,突然垂下眼睛沉默了。郁峥嵘看她的样子觉得好笑:
“这就醉了?”
“才没有。”
郁瑶反驳了一句,又低落地说:
“魏伯要回南浦看家人了,不知还能不能再回来。”
郁峥嵘怔了怔,他已听说南浦戒严了,只进不出,对此颇为无奈。他最不希望两国战事祸及百姓,却不想连亲生女儿都为此而受伤,只能柔声安慰道:
“与家人团聚,这不是好事吗?”
郁瑶撅起嘴,有些赌气道:
“每次打仗都是南浦先向我们发起进攻,我总觉得南浦不是什么好地方。”
郁峥嵘耐心地解释道:
“瑶儿,打仗是国君的决策,可是南浦不是只有君主,也有很多像魏伯一样的善良百姓,你不能因此觉得南浦一国都是坏的。”
郁瑶更加不服气道:
“爹爹你倒是宽宏大量,南浦总是挑起事端,最劳累的不就是你吗?”
“什么劳累不劳累的,爹爹是楚州知州,护好楚州是爹爹分内之事。”
“所以我才觉得楚州更好,魏伯要是能够带着家人来楚州该多好啊。”
郁瑶为魏伯感到遗憾,郁峥嵘疏导郁瑶:
“家人二字,家在前人在后,不管人走到哪里,都会牵挂家乡的。”
郁瑶缓缓点了点头,抬头的瞬间发现郁峥嵘和陆氏对视一眼,然后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她不想气氛就此僵住,突然大声道:
“所以爹爹原本做了京城的大官,最后还是回到了楚州,是因为牵挂家乡啊,我还以为……”
郁瑶调皮一笑,郁峥嵘追问:
“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爹爹是被娘迷住了呢。”
郁峥嵘闻言不好意思地咳嗽起来,陆氏抚着郁峥嵘的后背,嗔怪郁瑶:
“瑶儿,你真是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郁瑶醉眼朦胧地盯着陆氏的脸庞:
“我娘美得倾国倾城,能让爹爹为你放弃京城的荣华富贵,我这么想也不过分吧。”
陆氏羞涩低头,偷瞄了一眼郁峥嵘,发现郁峥嵘也满眼陶醉地盯着自己,更加羞涩了。郁瑶夸张地假装哀叹:
“可惜啊,爹爹终究是变心了,我们现在能和爹爹吃一顿饭,都好难啊。”
陆氏抬起头,劝道:
“瑶儿,你明明知道爹爹忙于公务。”
郁瑶哼了一声,噘着嘴不说话,郁峥嵘拍了拍郁瑶的肩膀:
“瑶儿,爹爹知道,你怪爹爹陪你和你娘的时间太少。还记得,早上爹爹说的吗?过段时间,爹爹一定带你们去外面看看。瑶儿想去哪儿?”
郁瑶想了想:
“那我要去京城!”
郁峥嵘有些意外:
“京城?”
郁瑶点点头:
“都说京城是大陈最繁华最好玩的地方,我倒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京城,比我们楚州如何。”
说罢又问陆氏:
“娘,你呢?你想去吗?”
陆氏笑笑:
“瑶儿想去,娘就想去。”
“好,带你们去!”
郁峥嵘轻轻拍了下桌子,像是一种保证。郁瑶的脸上再次绽开笑意,郁峥嵘和陆氏的表情也舒展开来。其实郁瑶并不在意去不去得成京城,她只是希望她们一家人共度更多的时光。很多人都在年轻时渴望挣脱束缚飞向远方,郁瑶没有这样的志向,她觉得在楚州城、在郁府、在爹爹和娘的身边,她才是最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