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何事?” 三人同坐一桌。 “辰与巴塞昨夜是出去了?” “本在修炼,突被惊醒,是想着出去转转,了解下柳城大概,但看子房门紧闭,以为是已入睡了,便没有打扰,今日正准备与你说说的。” “实不相瞒,我也是同量考虑。见你二人门房紧闭,便一个人出去了。” “子也是被噪声所惊了?” “这等热闹,总让人心痒痒不是。也便起来,一探究竟。” 这子夫人怎与巴塞说的不大相符?辰心里默默想着,若有所思看了眼巴塞。 “你们去了何处?又探到了何事?” “我们只在城中四处走走,到了‘织女桥’,恰逢一秀才失足落水,便将他救了上来,今日那姑娘应是其女,来此寻人报恩的。” “逛后发现,柳城并不庞大,只为山里的一座小城,而其整体构造大致呈环形。一环即为我们所在地,是为城中心,以酒家及商务贸易为主,主由南北、东西两条交叉街道构成;二环酒坊、住宅林立,但所住之人多为达官贵人;三环多农田,种植百千谷物,主要以玉米、稻穗为主;四环则为宫殿庙宇,所遍及范围居中之最。整个柳城为山林环绕,是盆地之形。” “看来柳城确实是把‘酒业’放到了举足轻重的位置。” “子呢?昨夜去了哪里。” “自然是哪里热闹去哪里,哈哈哈。” “那是?” “‘黄粱’酒馆与市井赌博之地。” “子一人去这人多杂乱的地方,可定要注意安全呐!下次若有此想法,与我二人一说,三人行或我二人代你去都是可以的。” “人员杂乱之地越易得重要消息、发现端倪。巴塞多忧了,为安全着想,子特意易容为野蛮男人模样。这一去,倒还真发现不少疑惑之事。” “哦?是何事?” “第一处到的是柳城一大鳌头酒馆。一路人告知,这‘黄粱’酒已是柳城的老酒,虽价格有些昂贵,但口感确是上佳,每日的宾客纷至沓来、连绵不断,我于酒家一见,确是如此景况。” “酒馆自言是‘异域进口的上好食材所制,纯度、精度不同,口感也不似普通酒’,而在‘黄粱’之内也有上、中、下三品之分:分为下品‘叶子’,中品‘麻果’,上品‘樱花’。我让小二各盛一两,分别品尝,而实际得到的三品颜色相同、口味相近,唯一有异的便是度数与后劲。” “子某也是好酒之人,算是尝过百千余种,大部分酒饮之香甜可口,让人感觉飘然若仙,甚至能致精神亢奋,所以常有‘酒壮怂人胆’之说。而这‘黄粱’却不同,第一次小啜时,身体难受不已,呕吐、头晕、胸闷又无力,很是奇怪,而喝第二口时,却顿感飘飘欲仙,舒爽至极,整个身体带着灵魂霎那间都沉静下来,时间、空间之感同时消失,只觉遨游天际。而越是上品,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这酒真有这么神奇?” “不仅如此,今早一起,我便觉内心瘙痒难耐,关节疼痛、肌肉酸胀,甚至忽冷忽热、烦躁不安,即使定神打坐也难以缓解,见桌上一瓶掌柜所送还未开封的黄粱,便倒取一杯饮之,结果所有的不适霎那间皆烟消云散。” “好生奇怪!”辰与巴塞听之震惊不已。 “再看周围饮酒之人,各个却面黄肌瘦、神情恍惚,店中与饮者闲谈,竟得知酒家常常出现以命换酒的现象,甚至有人因一日或一顿不饮酒,便自戕而去。子某年轻时游历中原,未曾见过有何酒客如此嗜酒如命,大多饮酒人倒不像是主动饮酒,却像是被迫而行之,就如同我今日的状况。” “子,可否将你脉象与我一看。”巴塞表情瞬间忧虑。 “巴塞,我知晓你在担心何事,今早发现此异常后,便行功将那酒呕吐了出来,现在胃里已是全清了。” “呼,那便好!”巴塞深呼一口气。 “刚才听你描述之时,突觉熟悉不已,仿佛以前与龙后出使南蛮时曾见过几次,同是一种上瘾而难以自拔的状态。众人皆知南蛮以用毒名天下,我怕……” “怕这酒里参有南蛮之毒?”辰双目瞪大。 “这也只是猜测……” “其实巴塞将士的猜测也是我想说的,刚才又听闻那女子的提醒之语,恐怕这酒确实不怎么干净。” “那这掌柜还免费赠予我们,难道是心怀鬼胎,也想让我们变成这柳城的酒鬼囚徒吗?”辰火冒三丈,愤懑不已,右手用力锤击木桌。 “那我们何不去官府揭发!不能让百姓们深受其害!” “巴塞说的对!须上告朝廷!” “二位莫心急,何不听听我在赌坊的见闻。” 将行之身又静坐下来。 “传统赌坊赌的是钱财,众多赌客愿家财散尽、一赌前程,而柳城赌坊赌的却是——酒。” “酒?” “没错,进入赌场,须用银子或酒换与之对等的筹码,再拿码进行普通的竞猜活动与其他形式的博彩,所有结束,最后的码可按100:1的比例换一杯‘黄粱’,而这酒是唯一在赌场里出现的酒,想必所参与者大部分为‘黄粱’酒徒,尤其是那些购买水平不足,因此想去碰运气以解一馋的人,倒常是弄的最终分文不剩、家破人亡。” “如此看来,这酒确实是害人不浅呐!” “一酒徒告知我,此些赌场其实却在‘黄粱’兴起之后才出现,想必与之有特别关联。而能在酒场与赌场两地混的风生水起,地位稳保这么多年,那酒家掌柜定是不一般,或许,倒与柳城朝廷之人有勾结。” “竟还有如此险恶的勾当!繁华柳城的背后竟是如此不堪!” “此外,再根据你二人所得知的柳城分布情况,殿宇朝廷位居四环,而酒家皆居一环,因距离过远、难以控制再加上重商政策,恐怕这也是‘黄粱’酒家如此猖獗之因。” “而这些如今不过都是猜想,若想探明真相,则还需求问一人。” “谁?” “今日前来报你二人恩德的那位姑娘。既然能如此笃定的说出这话,想必她必是对背后的真相知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