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誓由天道审判监督, 须得是发自肺腑之言,绝无虚假。 滕幼可一个元婴修士,毫不犹豫就敢指天起誓, 便是尤家人都不得不信, 他们刚刚是被一对凡人夫妇生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这合理吗?? 谈宗主近来对尤家人观感极差, 没兴趣多理会,拉着滕幼可一家往主峰天贵峰去。 离开尤家人的视线后,谈宗主面色逐渐凝重起来,路上一言不发, 就连向来嘴闲不住的滕云淡都察觉不对,只敢在心里跟重紫念叨。 “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我头一回见宗主脸色这么难看。” “这件大事肯定跟我家有关,多半还对我们极为不利。” 剑灵重紫欣慰不已,难为它一把剑为了剑主操碎心,多年来锲而不舍给他讲益智故事, 监督他吃鱼, 他终于有了长进。 滕云淡这次猜得不错,一进议事殿,谈宗主立马启动大殿外的隔音阵法, 确定屋里的谈话不会被任何人偷听去。 “还是邪修那件事,事情牵扯甚大, 如今沧海界各地陆续发现了上百起,这还只是找到证据的,很多天才修士陨落多年,真相已经无从查起。” 总之到处都乱起来, 有些痛失儿女、弟子的父母和师父也不理智,疑邻盗斧,不断引发各种冲突。 谈宗主没细说,直接切入重点。 “此番执法堂亦调查了天璇峰,秦正明承认,曾在梦魇大陆带秦安去拍卖云淡,但他坚称自己是发现了端倪,深入虎穴调查,特意带着秦安是为了迷惑那邪修,只是偶遇你们一家,因为一些私人恩怨,被误会了而已。” 听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如果他最后没去追滕风轻姐弟俩的话。 滕云淡忍不住问:“他发道誓了?” 谈宗主颔首,“主动起誓,态度十分干脆,执法堂的几位长老都没起疑。” 滕幼可没吭声,她自己怎么干的,别人未必想不到类似的规避法子。 “当时情况危急,我们的确没留下什么证据。”滕屠夫简单解释一句。 阎神婆点头,后悔自己那日怕吓到夫君和孩子,下手不够狠,否则死人哪会狡辩。 交代完为何没能连天璇峰一并处置,秦道君又为何能置身事外,谈宗主忽然问:“你们听说过吞噬谷吗?” 一家人齐齐打起精神,尤其知道冷冽心病的滕幼可,更是支棱起两只耳朵仔细听。 “说起来也是咱们运气不好,每次大陆交流赛后,虚空剑域会往各界掉落一百枚令箭,作为十年后,五界虚空论剑的入场资格证明,这次掉落的位置很不巧,就在吞噬谷里。” “这个名字听起来还挺吓人。”滕云淡嘟囔一句。 谈宗主摇头,“何止听起来,这是比五色海还要危机重重的天然险地,也是沧海界的一个未解之谜。” “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打哪儿来的,好像一夜之间凭空出现,让无数想要踏足者铩羽而归,冷冽嗜血的怪病,就是从那里逃出来后莫名其妙染上的。” 滕风轻想到一家人上辈子的结局,本能有些抵触这个古怪的地方,“五界虚空论剑有什么说法,一定要去吗?” “本来并非必须,反正咱们沧海界是小界,次次去成绩也是垫底,顶多是分不到更多灵气,资源差些,修士中根骨好的也比别处少。”谈宗主越说越心酸,连声哀叹。 过会儿才接着道:“但这一届有所不同,三千界以百界为一个大星域,其中一个大星域又以五界为一个小星区划分,咱们所在的沧海界位于东30域第20区,说白了就是虚空最边上。” “当然,位置偏不是借口,同在一个星区,昆仑界、青云界、大荒界如今都是大界,银元界是中界,只有咱们沧海界一直没起色。” “天道宗日前接到灵界高祖的示警,若此番论剑沧海界依旧烂泥扶不上墙,咱们这方天地会被四界瓜分,从此不复存在。” 倒不是谁针对沧海界,而是三千界灵气有限,有新的小世界诞生,就会有旧的走向消亡。 诸多小世界原本就是生生灭灭,交替往复,落后就要被淘汰,是修士的生存法则,也是世界的生存法则。 这已经不是他们想不想去的问题,滕家五口心思各异,气氛一下沉重起来。 ** 回到天同峰,一家人就此事开了个家庭会议,裴宴、林蒙旁听。 滕屠夫将前因后果捋一遍,末了安慰大家,“五界虚空论剑还早,主要是化神期修士的战场,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别担心,这十年咱们按部就班地过,该如何就如何。” 滕风轻问:“那吞噬谷的一百枚令箭,咱们什么时候去取?”去晚了怕都被人取走,早了就是更危险,掌握的情报更少。 “最早也要五年后,吞噬谷在归宁大陆,需要再次渡海,你们姐弟妹三人晋阶没多久,先稳固修为,等有了足够自保的手段再说。” 阎神婆这次没当甩手掌柜,她有些不放心夫君和孩子,亲自参与进来。 裴宴也觉得三个徒弟晋升得太快,唯恐他们大意轻敌,有意压一压,当即表示赞同,给滕云淡的日常练剑加了一倍强度。 滕云淡看看互相担忧的凡人爹娘,自己安排修炼节奏的长姐,再看看依旧婉拒修炼的小妹,顿觉肩膀上担子颇重。 果然,这个家离不开他这个顶梁柱呀! ** 次日起,天同峰上下紧张有序地修炼起来,泰无宗其余各峰也不例外。 十年于修士来说不过眨眼间,事关整个沧海界的生死存亡,所有人都在全力付出。 滕幼可在云中仙潇洒了一个月,用猫条、猫罐头哄得某位傲娇的少宫主团团转,每天还不忘了跑去帮她二师伯梳梳毛。 尾巴毛也是毛,能撸到毛茸茸就很开心啦。 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