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妍在公司跟上司关系暧昧,这不被人家老婆找上门了,庄妍就说上司是单方面骚扰,闹了个半天,突然就折腾到苗枝这,说苗枝就有先例,所以才离职的。
苗枝真是躺着也中一箭,苗妈妈还没从苗枝离职的事情缓过来,先跟一群人商量怎么收拾这些下贱的主管。
可庄妍纯粹是愿打愿挨的程度,自然是不想闹大,苗妈妈却不肯,此时闹哄哄一团,全在苗枝家院子里。
江肆在阳台抽烟,苗枝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江肆给她倒的白开水。
她心下忐忑,江肆倚靠着围栏,指尖的烟雾冉冉,他似乎没心情抽烟,注意力都在听院子里人的争执,听了个大概,他扯了下唇角呵笑一声。
想起那天雨夜,苗枝那么晚回来,怕是那天在公司就已经经历了不好的事情,想到了,江肆紧紧咬牙,胸口的怒气正盛。
苗枝却不太想让江肆知道这事,羞耻心作祟,明明受害者是自己,她却还是想在江肆面前露出好的一面。
江肆趁着苗妈妈还没发现自己之前,回到房间,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中,苗枝看着他拉上玻璃门,声音瞬间被隔开,室内回归平静。
江肆没看她,拿过笔记本,平静问:“仲裁了吗?”
“恩。”苗枝点头,江肆意味不明道:“太便宜他了,你要是心里不忿,我可以帮你。”
苗枝微怔,抬头看他,他坐回沙发上,下颌线绷紧,只能看到他精致如雕刻般的侧颜。
苗枝轻声问:“你在生气吗?”
江肆手下一顿,看向她,目光平和道:“对你,没什么好生气的,如果是对这件事,我生气,也希望你需要我的帮忙,这样我才能有理由,去找他算账。”
他语气复杂,既有对陈总监的愤怒,还有那种自己无法用合理的身份,帮助苗枝的无力感。
苗枝感觉浪潮涌入心口,一时间多得溢出来,她甚至有些想逃。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房间里,只有江肆敲击键盘的声音,苗枝觑着他的神色,没头没脑问一句:“刚才你睡觉,是哭了吗?”
“没有。”江肆果断否认,苗枝认为他不喜欢撒谎,此刻却不同,好像是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梦到了什么?”苗枝问。
江肆将手放在键盘上,平缓许久才说:“你。”
苗枝愣住,他侧目看进她的眼里,她张了张嘴,澎湃的心跳声就要淹没自己,她却克制偏头说:“外面人好像走了,我要回去了。”
苗枝起身,江肆目视着她,苗枝却跟逃一般,从窗户上跨过,离开了,桌上的水也没喝。
人确实都走了,家里却被搅得气氛凝重。
苗枝下楼时,看到爸妈坐在沙发上叹气,佝偻着背,仿佛一瞬间老了不少。
苗枝心下酸涩,刚要上前,苗妈妈先回头看她,想了想说:“明天我去找人问问这事怎么处理。”
“我都处理好了。”苗枝牵强笑着。
苗妈妈气愤道:“你处理好了?都不跟家里知会一声,说辞职就辞职?”
“我本来也不喜欢这个工作。”苗枝心口胀痛,她不想跟家里说,就是怕面对这一声质问,比起什么性/骚/扰,铁饭碗才是最重要的。
苗妈妈气急败坏道:“谁又喜欢自己的工作了?不都是为了挣钱吗?你出去工作累死累活一个月撑死上万,现在的工作不用忙不用应酬工资也会涨,更重要的是稳定啊。”
苗枝心口绞痛,只要听到这话,仿佛就喘不上气,顿时捂着心口,苗爸爸一看情况不对,连忙道:“好了,她不喜欢就不喜欢,当初不愿意出去工作也是心理治疗,现在不想呆了就不干呗,还要再闹个心理病出来不成?”
苗妈妈顿时语塞,心疼看着苗枝,苗枝喘不上气,苗爸爸继续无奈道:“咱们枝枝又没有做错什么。”
让苗枝意外的是,本以为对这份工作最在意的父亲,反而是最不在意的,平日里苗爸爸最喜欢把她的这份工作挂在嘴边,现在却轻飘飘放下。
苗枝听到这话,这么多天的委屈和难过,各种纠结在一起,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公司都是些什么人,明天我就找人打听那个什么陈总监是吧?看我不扒了他的皮。”苗妈妈撸起袖子,气得去厨房乒乒乓乓一阵响。
苗爸爸无奈摇头,看向苗枝道:“你有什么事就跟家里人商量,自己憋着干嘛?读书时候就自己憋坏了,现在也是。”
苗枝擦了把眼泪,直接上楼,不敢面对他。
苗爸爸知道苗枝从很小时候,就有心结,五岁那年吓坏了,后来大大小小的医院,心理科都去看了,甚至连算命招魂的都找过,从小做噩梦,自然也有一些后遗症,大学的时候,就有了些心理疾病的症状,这才让她缓解压力去考试,好在她聪明没什么压力考过了。
也许从一开始,苗枝就没打算一辈子在这家公司呆着,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也让自己安心,可时间一久,无形间也成了一家人的执念。
苗枝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胳膊,一直努力平缓自己的情绪,她从小就发现自己,经常有时候气过头了,会心脏不停加速跳动,严重起来可能会浑身抽搐,头脑一片空白,医生说她是从小受到了刺激缘故,也就是小时候梦魇的情况。
不过她向来性格温和,基本没什么事情会触动她的情绪,即使被陈总监骚/扰的那段时间,她也只是觉得恶心,更加坚定自己离职的想法。
好几年没有这样了,苗枝又忍不住恨自己,明明二十多岁的人了,她周围的同学,不少成家立业的,她却还像一个需要人呵护的宝宝。
苗野不在家,苗爸爸和苗妈妈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苗枝说吃饭的事情,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没人动筷子。
“我当初要是不出门就好了。”苗妈妈哭诉着,伸手打着苗爸爸,“也怨你,那么早睡觉干什么?急着投胎啊?”
江肆抱着饭盒,抬眸看到堪堪擦过自己头顶的门框,视线入内,是苗妈妈的声音,门口的一盏橙黄色的灯将他的面容照得和煦。
他进了院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