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埋伏,人仰马翻之中,就连他们的小女儿也未能活下来,在这之后,城主与其夫人的爱情故事便在城中流传。”
“听起来是个悲剧。”沉月的目光看过几个摊子,发现都是贩卖与上任城主与其相关的物什。
钟檀香轻柔地讲述着他们的故事,沉月的心神却突然被一对玩偶吸引。
与手掌大小的玩偶被绣出大概的面容,沉月默然拿起其中一只玩偶。
是那位妖族夫人,玩偶头上绣了对白色耳朵,仍看不出物种。
钟檀香止了声,温柔含笑等在一旁。
小贩热情推销道:“亲手缝制的姚城主与妖族夫人的玩偶,只要您轻轻一按,属于他们的爱情故事便会娓娓道出。”
沉月犹豫了一瞬,便按了下去。
刹那间,女子清凌的声音自玩偶中传出:“我叫白皎,雪猫族,父亲与母亲常告诉我,未来夫婿必须与先祖白涟一般英勇,因为白涟先祖以身为封印,将魔器斩神刀封印在了无归雪域。”
“而这雪域正是琳琅城的秘境,我十分好奇,便扮作人修混入了琳琅城,谁知城中竟有半妖出现。”
“他们皆被视为奴隶,我记起父亲与母亲的教导,欲将他们救出,却反被困住,关键之时,一位俊朗的红衣男人从天而降,他救了我,并告诉我,他叫姚古……”
玩偶中的声音如溪水般源源不断,沉月思忖道:“魔器斩神刀……”
若她的身份是姜沉月,定能知晓其中缘由,但自从成为半妖阿杳后,识海中属于姜沉月的记忆便愈发模糊。
而她所背过的剑法,仙咒仍还清晰。
沉月放下灵石,“老板,这一对玩偶我要了。”
老板喜笑颜开,将玩偶包装好之后,目送两人离去。
姚古与白皎的故事流传甚广,就连街角玩耍的垂髫孩童也能背诵几句打油诗。
钟檀香见沉月买下玩偶后,便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担心道:“阿杳,若是你不喜那双玩偶,便交给我吧。”
沉月弯唇笑了笑,“与玩偶无关,我只是在想,城中人既然能够接受妖族夫人的存在,为何要视半妖为奴隶呢?”
钟檀香一怔,随即收敛神情,柔声道:“阿杳,不要担心了。我相信,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你看,那些商铺对你的态度不是挺好的嘛”
沉月不可置否。
她戴上兜帽遮住半妖特征,他们便以为她是人族。若是她将兜帽摘下,等待她的是否仍是友善……
玄武街道路旁的摊铺零散,她们已然走过最繁华的路段,再往前皆是分叉路,通向光线黯淡的巷子中。
沉月记得这里,巷子后面便是奴隶市场。
她站在此处,便能隐约听到半妖的呜咽声,以及人贩的痛骂声。
钟檀香露出不忍心的表情,对沉月道:“半妖为奴之事无人能止,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将此事讲与父亲,让他派人前来。”
沉月兀自冷笑一声,“檀香小姐,我本不想插手你的家事,但事到如今,我只想奉劝小姐一句——远离钟肃,他不是什么好人。”
钟檀香愕然一惊,旋即失笑:“阿杳,我父亲虽同大多数人一样厌恶半妖,但他本心不坏的。”
说话间,一阵悉悉索索声自巷子中传来。
沉月当即将钟檀香拉到堆积如山的木柴后,自缝隙中看向前方。
男人的斥骂音混杂着拖地声越发接近,“恶心的东西,生了病竟然隐瞒不报,你知道我赔进去多少灵石嘛?!”
女子呜呜的哭着:“求您,求您不要打我,我的病会好的,我会替您赚很多很多灵石的。”
破空的鞭声不可阻挡,无情地抽在女子身上,那兔耳女子丝毫不敢反抗,被鞭挞得血流不止。
沉月手臂上同样的鞭痕隐隐作痒,那是阿杳所经历过的。
她捏了捏指骨,有些冲动地想将鞭子夺下,抽在那男子身上。
钟檀香瞥见她幽冷的眸光,便知沉月在想些什么,她叹息一声,将沉月快要探出的身子揽回,低声道:“我来吧。”
沉月迟疑地看她一眼,才收回匕首,老实待在柴堆后。
钟檀香从香囊中拿出一个铁质正方体,蔻指轻按,那方块翻转、变化极快,最后变为光环绕月的模样。
“此乃惑心印,是我的本命法器。”
那环绕的球体浮在钟檀香手中,她两指并起,轻声念咒:“以目为媒,借天地之灵,造生万物,去!”
惑心印微微发光,形成的法印落到那鞭挞人的男子眉心,接而他双目空洞,法印以之为中心,笼罩整条巷子。
钟檀香身形晃了晃,温声道:“光芒所覆盖的地方便是幻境范围,接下来,他所看到的皆是他心中最惧之事。”
长鞭掉在地上,那男子却浑然不觉,目光惊恐地看着眼前虚空,他两股战战跌倒在地,挣扎着后挪,“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只是低贱的奴隶而已,根本不配得到自由!”
“不!不不!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求求你,饶我一命吧!!”
那男子陷入梦魇中,胡乱挥舞着双手。沉月冷冷嘲讽道:“看来妖贩子内心最怕的,亦是他们最瞧不起的半妖。”
兔妖满身血痕,瑟缩在角落中,根本不敢抬头看半眼。
沉月欲将其扶起,只是她还未抬步,身旁女子便一个趔趄,差点倒下。
沉月下意识睁圆眼眸,侧身扶住她,着急问道:“檀香小姐,你怎么了?”
钟檀香疲倦的掀起睫毛,依然温婉:“惑心印需要的灵力过多,我身体不好,催使一次,便要歇息大半日。很快就没事了,阿杳无需担忧。”
“别说话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吧。”沉月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待她阖眸休息时,才分出神唤那伤痕累累的兔妖,“姑娘,妖贩子已经被吓晕过去了,你没事了。”
兔妖又惊又疑,仍是不动。直到那道冷泉般的呼唤再来席卷她的心神。
“姑娘,你获救了,不会有人再打你了。”
身体的抖动渐渐停止,她怔怔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