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继续蹲下身,慢慢洗锅,洗完的锅还有不少污渍,但她不想管了,将之随手扔下,回到了床上。 一去,黑死寂,周围又时不时传来哭声,兵器相撞的恐怖声音,这片暗巷一向如此,一旦入夜,便没人敢再来。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人在说话,而后传出剧烈的动静,黑鳞眼中寒光闪,身体已如闪电,出现在门外。 地上蜷缩着道纤弱身影,有个喝醉的醉汉正在拉扯她,絮絮叨叨说些什,黑鳞顿生戾气,腿风掀起,转眼将醉汉踢出半丈远。 她也不管许多,拉起地上那人带入门中,落锁关门。 “你是医仙,是修者,区区一个醉汉,你奈不!”黑鳞急声道。 江蓠点点,又摇摇,如星子般的双眸在漆黑中闪烁,看黑鳞移开目光。 曾经意气风,笑声如银铃样的女子,怎能出现在这样狼藉肮脏的地界。 黑鳞低着拉起她,将她拉进屋中,点燃了平里不用的油灯,查看被那醉汉拉扯的地方,没有伤痕,只是衣衫破了。 黑鳞的手扫那片衣衫,将其恢复原状。 江蓠却好像根本不在意,她忽然伸出柔荑,掀开黑鳞遮盖额的帘,狰狞的刺青撞入眼底,江蓠嘶了一声。 “丑陋吧。”黑鳞甩开,转身收拾房间,却只是无意识地将油灯从一侧移到了另一侧。 “为什?”江蓠问。 “赎罪。”黑鳞低声道,她最后还是决定把油灯放在正中间,而后扯平床板上放着的粗布,“你睡这里,明走。” “那做刀客,也是赎罪?”江蓠上前一步问。 黑鳞嗯了一声,而后走出房门将门关好,自己拉了张破旧椅子,坐在门前。 此时乌云散去了,月亮露出一半的皎洁。 她本来是想一死了之的,但是轩辕的灵将她救下,赋予了她不死之身。 或许这本是灵对子民的最后的保护,但在黑鳞看来,这却是对她的诅咒,她从此要背负这般罪孽,用最苦难的方式对待自己,一点点偿还。 或许只有这般,她才能少痛一些。 这是她的罪,可江蓠不行。 她看着月亮流泪,看着看着,阖目睡去。 不知为什,这夜黑鳞睡很沉,向来浅眠的她一夜无梦,只隐隐约约闻到了药香,好像回到了当年拜师时,自己声声清脆地喊着师姐,跟屁虫一样跟在江蓠后面。 那子很好,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再醒来时,已是上三竿,她遮住炫目的阳光,从椅子上弹起,飞快冲进门内。 床铺整齐,冰冰凉凉,好像没有人睡,屋内没有人的气息,连昨的那点药箱,都烟消云散。 她走了,这是应该的,黑鳞松了气,麻木地擦亮自己的匕首,走出门去。 今她去护送位清官去邻,要经马匪成群的崇山峻岭,一去是数,等再回来时,像什都没生,她继续去赎她的罪,为她祈福。 这一去确是数,她很久不用妖力了,只将自己当做个凡人,骑马而去,马而归,顺顺利利将人送到再回城时,已经是半月后的一。 这的安奉似乎有什不同,来往的百姓面容似乎红润了些,原本总带着苦相的脸,依稀挂起了笑容。 她拉住个熟人问了,才知晓是外地来了个走乡医,开了医馆,看病只需一文钱,百姓纷纷前去把脉诊疗,才现此人竟是个妙手神医,哪怕再难治的病,一副方子吃下去,都药到病除。 黑鳞闭了闭眼,原本死寂的心,竟在此时跳烫。 她走到那医馆看了,没有牌匾,一个穿着粗布褙子,丝绾起的女子在忙活,即便是民妇扮,却还能看出其俏丽。 女子很快察觉了她的到来,放下手里的药箱,拎着裙摆跑出来,笑容好像三月春花,美耀眼。 黑鳞心一颤,狠下心转身走,走几圈将人甩了,心思复杂地回到暗巷,浑浑噩噩地便往床上躺。 躺下时,后背碰到个温热的东西,她这才觉屋内有人,于是猛地后退,愕然回时,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女子不知时先一步回来,安安静静躺在她床上。 “师……江蓠!”黑鳞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心彻底乱了,跌跌撞撞背靠门框,低不敢看她,“出去!” “出去哪儿?”江蓠美目顾盼,勾唇道。 “随你去哪儿,回你的江,回你的仙界去!” 你本崖上月,必惹尘埃。 “我已经回不去了。”江蓠慢慢坐起,翻身下床,一步步往黑鳞面前走,“我辞去了少掌门之位,祖母大雷霆,要我这辈子都不许入江的门。” 黑鳞震惊地抬眼,眼泪在她漆黑的眼中转,她躲开江蓠的手,将她手腕握住,不让她触摸自己。 “那是你的,你的前程,你说不要不要了?”黑鳞忍不住怒气,厉声道。 “不要了。”江蓠笑着说,她将另一只手伸向黑鳞,黑鳞偏猛然躲避,水滴从她脸上甩落。 “那回仙界,你是鼎鼎有名的医仙,算江不要你,仙界也会容你。” “况还有神尊她们,你断不会无处可去,苦同我纠缠!” 江蓠已经将她逼到了角落,身后是墙角,黑鳞无处可逃,可江蓠却还笑着,温温柔柔靠近她。 她身上药香味不断钻进黑鳞体内,黑鳞最终还是忍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