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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朝露(2 / 3)

来,不像低沉,反倒有些煽情。

啊呀、啊呀。

有些时候,我是真想问他: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就如他从小到大,穷追不舍地向我质询:你眼中的我究竟是什么?

我眼中的是你呀。我回答他。我眼中的是泉奈。

无论是近在迟尺,血肉鲜活的你,还是薄如蝉翼,油墨勾线的你。

无论是活在我的身侧,心脏烁动的你,还是死在我的未来,双目残缺的你。

“…我先去找斑哥。”他抿着唇,显出一点唇珠柔丽的形状,“再来找你。”

“是有什么事吗?”

泉奈偏过头看我,纤浓的睫毛烁动一瞬。他并不出声,却有一双眼睛代行其职,里面沉着汪潺潺的湖。

——你又是怎么看我的?

不为他人所见的数字烙在了他走向主屋的背影上,恰恰好地占了一排,立得笔直。

【进度:70%】

【人设完善度:100%】

我是一个没有来处的亡魂。

在泥沼般的混沌中,反复地做着前世的梦。一个男人杀了我,我杀了我,再去杀他。大群的理想沉重黏腻,腐化成现实也无法承载的化物,吃人、杀人、恨人。紫眼睛的那家伙说他会永远恨我,棕眼睛的那孩子说她会原谅我的一切。蓝眼睛的那个人看着我、看着我,只是看着我。

我早已死了。可此处不是天国,亦不是泥黎。偶尔,我会感到身上有什么东西碎掉,粉化,发出糖纸剥离的窸窣声。那些梦的片段同我无法看见的身体一般支离,只消用一点点力气,它们便会与我一起,陷入不知过往,也不知未来的永眠中。

但就在这时。有人说话了。

「来我这里。」祂说,「我愿接纳你。」

「你的感情是那么纯洁,那么美丽。」

祂自顾自地说着:「在令【爱人】破碎时,它们最为动容。」

「爱是一种力量。」

不。我低声反驳祂。那只是一种诅咒。

「在你们的眼中,那或许是的。」祂的声音像是歌舞剧里展开的折扇,绸缎摩挲,艷丽、冰凉,「但你知道,情感是一种力量……一种能源。」

有什么格外奇异的东西碰了碰我的脸。

「你想回去吗?」

……我不明白。

祂悄悄笑起来:「人类总以为死亡是解脱呀——可那只是无止境的漫长折磨。」

「我要送你一次不可能的新生。」

不可视、不可闻、不可妄的存在,举起了我残破的,磷粉飘洒的身体。

「——请让那纯洁美丽的感情,再次绽放吧。」

这便是我为何至此的理由。

或许是【神明】,或许是【世界】的存在,恶劣地窃窃私语:只要完成■段暗恋,你就能回家了。

……如果我不想回去呢?

你会的。祂说。人类生来就学会了谎言,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镜中看见自己的眼睛。

祂将我抛弃在纷飞的血肉残肢中,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我拖着瘦小的四肢,趴过一具具头颅尚且完好的尸体,终于找到了一个气息尚存的女子,胸口破开空空的洞,心脏碎了二分之一。

我能救好她。我的脑中涌出这样一个念头。但她只能活很短一段时间。

名叫宇智波望有的女人没有眼球。最开始,我以为在交战中受的重伤,她却告诉我,那是她自己挖出来烧灭的。

“不能让眼睛落到外族人手里。”她对我说,“这是宇智波一族历来的祖训。”

她缺损的心脏被我的【力量】维系着,跳得微弱且迟缓,就算此刻同我聊天,也要废上好一番力气。我本想让她安静休息,至少在失效前等到来此地收拾残局的族人。望有却不肯。她执着于向我倾诉,又怕我离开,即便我是去附近的小溪接水,也能听见有人一声声地,泣血地唤我。

“那肯定很痛。”我说,“在死亡前,没有谁是不会恐惧的。你很果决,也很勇敢。”

她面对着我,即便眼窝深陷,那张擦净血垢的面容也相当清秀美丽。

接着,望有伸出了手,轻轻捧起我的脸,冰凉的掌心弥漫着难以褪去的铁锈味。她就这样良久地、长久地望着我。最终,只叹息着说:

“我想看看你。”

那没什么好看的。

细弱、贫瘠、苍白。如果见过干涸开裂的土地,你也应该能想象到我的模样。

“并不是那样的。”望有反驳我的声音也脆而薄,翕动的睫毛像是某种昆虫透明的膜翅,“你是我知道的、最美丽的人。”

清晨,我同往常一样去溪边接水,捧着叶子回来时,望有已经死去了。一个男人跪坐在她的身旁,搂住那纤细的,散发冰凉气息的尸身,靛色的袍服濡出几滴深色的湿痕。

“……”

“你要喝水吗?”

我不知道望有与他说了些什么,也不可能再知道了。后来的事情,如同天底下任何一个俗套的故事,男人带回了她的残尸,挖土、入棺、下葬,在主屋点燃一只白烛,照着窗沿那轮黯淡的月亮。

“我没有妹妹了。”

下葬那日,宇智波田岛站在我的身侧,突兀地,低沉地喃喃着。

“我再也没有任何兄弟姐妹了。”

我搬入主家的院落时,族长夫人尚怀有身孕。她有着与丈夫相似的黑发黑眼,坐在被褥间,笑靥苍白而美丽。

她摸着我的头发:“要是这是个女孩子,该有多好呀。”

他们的孩子死去了两个。现在,除去最小的男孩外,都已经是能够独立进行任务的忍者。

“泉奈要满三岁了。”夫人的声音飘在半空中,“再过不了多久,他也会离开我。”

在一个屋檐下,我见过那孩子好几次。小而轻的一团肉,眼睛像猫一样地上翘,总要对我哈气。

“妈妈才不喜欢你呢。”

我拿出手帕,擦干净他眼角的土渍。泉奈哼了几声,并不躲闪,故意朝我举起手上的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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