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长耳小妖们“尅尅尅”地捂嘴讥笑起来,冲着郁圆圆指手画脚。
斐驰蹿上前,一把揪起一个笑得最大声的小妖,怒目道:“你们给她吃了什么毒果?”
小妖耸耸鼻子,挤出两粒硕大的蓝眼泪,委屈道:“咕噜咕噜咕噜咕咚咚!”
“说什么鸟语?”斐驰一懵。
“它说,不是我们喂她,是她自己偷吃的,还没付钱呢。”盈盈翻译。
“盈盈好厉害!还懂妖话。”郁圆圆一开口,又立刻捂嘴噤声。
景逸走近,变出一锭银子赐予小妖,问:“那请问老板,这毒该如何解呢?”
小妖挣脱开,将银子吞进肚子里,变作笑脸道:“布鲁布鲁布鲁,当当当!”
郁圆圆心里附和:是的,我现在是很blue,还很down。
盈盈迟疑了片刻:“它说,你服下的是狨齿果,即人面狨的臼齿……”
“哕……”郁圆圆险些干呕。
“此果无需解药,两个时辰后,可自行恢复女身。”
斐驰安慰:“没事,圆圆,咱们距离泉宫还有两日的路程,先找客栈休息也不迟。”
郁圆圆无奈地点点头,转身随几人离去。虽然变成男子,心里十分怪异,不过黑市妖影幢幢,波诡云谲,好奇战胜了别扭。
道路曲折狭隘,有时地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有活物爬行;有时正在与顾客斗殴的摊主一个拳头又伸到人脸前;有时路面莫名其妙地塌陷一块儿;还有喷火的豪猪、宰狼的山羊、跳舞的九尾狐,郁圆圆一边心惊胆战,一边兴奋难压,觉得这可比《男生女生向前冲》刺激多了。
“妖界变幻莫测,我们大家还是小心为上。”景逸走在前头。
前路逐渐开阔起来,周遭也点起了灯笼。
郁圆圆正要惊叹房檐下的灯笼造型奇特精巧,打斗声和楼阁倒塌声传来,循声瞧去,一个羸弱的红衣小妖遍体鳞伤,被扔到了地上,随后一只庞大的豹子精跳了出来,怒吼长啸,挺身抬爪,要将小妖拍碎。
郁圆圆刚要捂眼,一通身青绿的女妖现身,扬手施法,挡住豹子精的巨爪,嘶声喊道:“豹长老,快请收手吧!”
豹子精再一怒喝:“杀人偿命,乃天理也!离罂一族害我儿性命,我誓报血仇!葛花大人,不要插手。”
“您对离罂一族穷追不舍,已将其满门屠戮殆尽,还请给他族后人留一线生机!”
“离罂天生剧毒,杀尽它,为民除害!”
“花草有毒,是为自保,若非贪心之人不顾警示,肆意采伐炼药,又怎会被毒倒?您应当去寻那卖药人的仇啊,长老,三思!”
郁圆圆刚刚自食了恶果,觉得那名叫葛花的青绿小妖讲话条分缕析,端明秀雅,定非尘土间人;又看那豹子精仗着自己块头大,欺负瘦弱的小女孩,便忍不住要出手相助。她掣出凌霄短刃来,腾跃上前。
景逸和斐驰看郁圆圆如此鲁莽,生怕她这三脚猫的功夫自投罗网,刚要相助,便看见她一蹦三丈高,然后一个俯冲,扎向豹子精的脚趾。
“啊!卑鄙!”那豹子精一声哀嚎,捂着脚直挺挺向后倒下,压扁了三四个看热闹忘逃跑的小妖怪。
葛花惊讶而感恩地望向郁圆圆,随即变出一鹅颈玉瓶,将豹子精收了进去。
众人被郁圆圆的绝世武功折服了。
“好耶!茉茉好棒!”
“怎么样,我武功有进步吧?”郁圆圆得意地一挑眉,声音雄壮,稍带娇嗔,随即赶紧围上葛花和红衣小妖。
红衣小妖腹部已被豹子精的爪子钩穿了,精气自遍体的伤洞中不断外泄,奄奄一息。
“离罂!离罂!醒醒!”葛花将离罂搂在怀中,施法堵住她的伤洞,可离罂还是没有醒来。
景逸心有不忍,蹙眉变出一粒纯白丹药,施法喂给离罂,顷刻间离罂的伤洞便慢慢愈合了。
“葛……”离罂微弱地开口,喃喃一声,便再无精力,缓慢呆滞地眨眼。
“离罂!先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家。”葛花见状,停下啜泣,将离罂恢复为离罂花本体,纳于袖中,转头仰首谢恩,“葛花多谢几位仙人救命之恩!”
斐驰赶紧摆手:“我们不是仙……”
郁圆圆按住他,悄声道:“景逸都把仙家独有的转魂丹拿出来了,你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斐驰脖颈一红。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若不嫌弃,葛花愿将寒舍田亩、官职财物悉数回赠几位!”
郁圆圆见不得小女孩哭泣,心生怜爱,搀扶起正要下跪的葛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
葛花对视上面前剑眉星目的俊朗男子,颊色一酡,细语道:“多谢公子。”
郁圆圆锯木头似的嘿嘿笑:“我叫郁圆圆,这是盈盈。”
“在下景逸。”
“我是斐驰。”
“我乃妖界百草宫掌药官,葛花。此处人多口杂,不便详叙,几位若不介意,可来寒舍一歇。”
“不介意,刚好有点渴了。”
几人随着葛花七拐八拐,走进一家店铺后厅,穿过暗道,来到一方小庭院中。
斐驰:“这里倒是闹市取静,别有景象。”
“身为掌药官,有些昂贵罕见的药材只能在黑市买到,故而妖圣赐我此地囤药。快请坐,新鲜的姑射山泉水。”
四人落座歇脚。
葛花却再单膝跪地行礼:“葛花与离罂能得仙人垂恩,又食转魂丹,愿以贫贱之身为奴,以报恩德。”
“哎,你怎么又跪下了,为什么奴的,救人分贵贱那就不是救人了。”郁圆圆连忙撂下茶盅扶她。
景逸道:“不愧是掌药官,仙家之物都认得。”
“广集良药,医职也。”葛花轻笑,转念道,“几位额角隐有汗渍,脚步轻重不平,想必是赶路已久。而当今愿入妖界的仙人,不是为捉拿恶妖,便是别有任务在身。莫不是……”
葛花看了眼天上。
景逸眼神锐利起来。
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