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松弛,而肌肉筋骨刚毅。
“只可惜,友儿不懂拒绝,吸收了太多小鬼的戾气,远远超过她所能承受的能量,才会慢慢被仇恨支配,对和那些小鬼有隔阂的无辜之人也下手了。我虽不知如何帮她,但我知道,只有祛除友儿身上那些本不属于她的戾气,她才不至酿成更大的罪过。”
斐驰垂首痛思,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心情,叹息道:“唉,自古红颜多薄命。”
清渊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荒谬!什么‘红颜薄命’?把人祸惨剧归结于宿命,妄图让人接受自己必死的命运,我还说她那该死的爹是衰命、克妻克女呢!若这样说,千千万万的友儿,难道都命定枉死吗?我偏要救友儿回来。”
斐驰被骂到,有些心虚,但旋即看向清渊,表决心:“没错!友儿犯了什么罪,生前身后都不得安息?即便被太阳灼烧,她却仍愿在暴雪天中,以己身燃起星火点点。我承认,我做不到,因此我也钦佩友儿姑娘。”
郁圆圆道:“老人家,现在您能告诉我们,如何见到友儿姑娘吗?我们也想早日帮助友儿姑娘。”
老妪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以前回到老人窟,给村里关心她的人托梦,我们这些肉眼凡胎才得以和她交谈。友儿被剥夺了善性后,虽是渐渐有了些形体,却总是神出鬼没,只听阿柱说,鬼娘娘告诉他,昨夜又吓瘫了一个强买幼女的老头。之后,再没听到消息。村子里的人都很担心。”
“这么说来,友儿会报复那些为满□□而伤害少女的人,那去这些老权贵的家里找,看看谁新近娶亲,就……”郁圆圆蓦地响起来,“哦!将军府不就刚买了花魁回来吗?”
清渊还没有转过来弯:“何意?”
“我想,既然我们寻不到友儿姑娘的踪迹,不如等友儿姑娘来寻我们。”郁圆圆心中希望大增,“清渊,幸好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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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无疾望着窗棂下翻飞的萤火虫,心中百般不解。
从小,他出现的地方,总会瞥见萤火虫的身影。父亲只道是娘胎里带来的命,寓意着日后虽不一定有大作为,但一定能燃烧至极,现出微弱却动人的光。
可这严冬漫漫,为何还会有萤火虫?
无暇深思,沉闷的笃笃声召唤他去开门。
“林蔚,备热茶。”
乌泱泱进来一伙人。
“十三夫人。”祁无疾心有一惊,连忙请安。
“免。”曲绍棠一挥手,几步跃入厅中。
祁无疾关切道:“鬼娘娘如今何在?”
郁圆圆边吃边实说:“不知道。”
“这……”
“不过,鬼娘娘会来找我们的。”郁圆圆卖关子地瞧一眼祁无疾,笑道:“小祁师傅,你是土生土长本地人,这里要办一次最盛大的婚宴,是可以请法师的吧?”
“有些爱做法事的贵人家,会请法师来。”祁无疾不明就里地点点头,立刻就明白了几人的计划,道:“将军如今久居病榻,恐难下地行礼,我有一法,可移取将军气息,加上诸位的傀儡术,可扮作旁人难分的假将军。”
“就是这样。”郁圆圆打个响指,“那就由我,来扮这个假将军吧。”
祁无疾:“可是,谁来演奏凤首箜篌呢?待鬼娘娘到来,要以咒乐召唤友儿真魂。”
“景逸啊。”
“我不会。”景逸理直气壮。
“可我也不会。”
“凤首箜篌为沉雁宫之宝,历来只传女官,唯有女子可以唤醒琴灵,咒乐才能发挥效用。”
“原来如此。”郁圆圆耸耸肩,“那我来演奏,让……”
郁圆圆环顾眼前一圈候选人。
“我和小祁师傅一起布阵。”景逸道。
有仙人相助自然是好事,祁无疾赶紧点头。
郁圆圆看向小罗。
小罗目光炯炯有神,被暖炉熏得哈哧哈哧吐舌头,“垂涎三尺”。
郁圆圆摇摇头,转身锁定斐驰:“那你扮假将军,可以吗?”
走神打盹的斐驰如梦方醒:“我?和清渊?”
清渊乜斜他;“瞧不起我?”
“没有没有。只是……”斐驰挠挠头,瞥一眼郁圆圆,“我没成过亲。”
“好像我成过亲似的。”
众人相视而笑。
“完任务而已,又不是真的成亲。我以前选修课,哦不,上学堂时还演梁山伯呢。”其实是演罗密欧。郁圆圆拍拍斐驰肩膀,“你身形颀长,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将相之才,你不扮将军谁扮?”
斐驰很是受用,得意洋洋道:“这话没错。那好,说扮就扮,曲……十三夫人,劳烦您通告打点了。”
曲绍棠道:“好。婚宴自然是在将军府,不过办在何时?”
景逸蹙眉计算须臾,道:“三天后。来得及吗?”
“来得及。小祁师傅,需要何种道具,您可列出,我这就差人添置。”曲绍棠又看向郁圆圆等人,“诸位可随我回府歇息。花魁若不在,恐怕友儿姑娘察觉。”
是夜,寒风无尽,灯火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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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
栋楹堆着琼花,翘角垂着冰凌。
仰首是不见五指的天顶,身周是攒聚炽热的火烛,脚下是永不消融的厚雪。
宾客散尽,只剩身披彩霓的红男绿女,和零落的几个家丁。
风声呜咽。
火苗忽地一闪,滚烫的蜡油滴下,雕刻的喜字在光晕中漫漶。
近了。
“天道不公,恶人长命。你才买了花魁,又想祸害哪家女子?”
嘶哑而锐利,如铁铃生锈般的女声在四方天回响震彻,随即一黯红褪色的鬼影缥缈游移而来。
清渊和斐驰翻转着卸去厚重的婚服,与窜出来的盈盈、小罗站成菱形方阵,景逸和祁无疾交叉布下细丝线,准备施法。
“圆圆!”
正在津津有味扒拉八宝饭的郁圆圆闻言骤起,墟鼎内变出凤首箜篌,一个翻身点地,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