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O!快出来!我要练剑!”
郁圆圆掐诀落剑,缓缓停到离合崖茑萝丛秋千边月色照不到的地方,踩到石子上,脚一崴,腰间的琉璃无花果金光翕动,跳出来个少女。
“主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还行,你也无恙。”郁圆圆变出凌霄短刃和偃霜刀,悠悠比划着新学的武步。
“您终于呼唤我了,是决定学神女之舞了吗?”
“BINGO!中期考核的难度陡然升高好几阶,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怕是连只老鼠都打不过,所以只好来找你啦。”
“我就知道,主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您已决定,我这就传输给您神女之舞全套技能。”
郁圆圆只觉头脑突然昏沉,眼冒金星,连忙道:“需要多久啊?我很困的。还有,我怎么有些晕,这不会是那种要洗髓放血的武功吧?”
“当然不会。您立定身姿,屏气凝神,只需半分钟,您就可以无痛脱胎换骨。”
“哎稍等,啊——”
一股气流从郁圆圆脚底猛烈翻涌,冲向颅顶,郁圆圆掌握不好平衡,直接被冲得原地升天。
“茉茉!你会飞啦!”盈盈兴高采烈地鼓掌,仰头目送郁圆圆消失。
郁圆圆一股脑地被冲到云层之上,进入了倒悬的人间,还没来得及担心私出结界被发现的后果,便已硬生生地撞破一户人家猪圈的茅草顶,从房梁上倒挂着垂下去了。
“鬼啊!”前来喂猪的小男孩丢下泔水桶,扑棱着胳膊吓跑了。
“呸、呸!”郁圆圆吐掉戳进嘴里的枯草,正打算像以前在广场上玩平行梯那样笨拙而谨慎地翻身上去,却发觉自己柔软如绸,孔武有力,只稍稍使力,便轻松爬上了房顶,平稳地站在梁上。
“我去,原来身轻如燕是这种感觉!难怪武林高手不靠术法也能飞檐走壁!”
“呜呜呜,爹,就是它!真的有鬼,俺没扯谎!”小男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蛋因为那半个巴掌印显得更红了,手还紧紧攥着身侧男人的裤腿。
“胡日啥呢,阳间咋可能有鬼?毛手毛脚,好好的馍馍净……啊!吊死鬼!”矮壮的男人两眼一翻,如被锯的桥墩子轰然倾倒。
“呃,我看起来很阴间吗?”郁圆圆飘到梁下,悬在空中。
小男孩双目惊惧万分,似是没想到鬼会说话,哆哆嗦嗦的,裆上濡湿一大片。
“哎我去!”郁圆圆变出一柄铜镜,瞧见原来自己发髻松散,长发垂落,面容惨白,加上素色长裙,在半空晃荡,可不和传闻中的鬼一样。吓到无辜凡人,郁圆圆心生愧疚,掐诀施了个昨日才跟娄予寒学的失忆之法,整顿仪容,比个超人的动作,觉得不雅,又换成飞天之姿,兴奋地一飞冲天了。
“茉茉!这里!”盈盈坐在离合崖上空的天河边,勾着双脚哼着歌,招手道。每当月升,天河便隐隐现身。
“盈盈!你看,我现在可以自由地飞翔了!哟,哟,baby go go!”郁圆圆从不知道,原来可以完全地掌控身体是如此轻盈美妙,自由地舒展双臂、飞舞滑翔在天河之上,掩埋在记忆深处的舞姿彻底迸发,她随着肌肉记忆翩翩起舞,曦羽花灵感知到她的欣喜,溢出清雅的芬芳,飘向天边。
仍在金銮宝殿处理政务的帝母也嗅到非凡香气,忆起千百年前,自己还是天帝小女时,在神界入口遥遥瞥见若水神女背影的那天,有幸目睹曦羽花海盛开,滞笔浅笑。
阶下司命仙君作揖:“贺喜帝母,若水神女复苏指日可待,实乃六界苍生之福啊。”
离合崖底洞中结界修炼的景逸也被这芬芳唤醒,情不自禁地站起身,萌生落泪之感、起舞之念。
景逸皱眉不解,随即见驻守洞口的盘古长枪晃动,配饰银铃作响,才明白原来是被体内战神之灵驱动,自己被若水神女召唤了,只好摇头笑笑,准备出洞探究竟。
郁圆圆虽已渐感疲惫,可一舞未毕,自己也无法停下,索性主动舒展和延伸,一会儿来个云里前空翻,一会儿忍着眩晕平转。
“难怪人们都说,舞蹈是灵魂在冲破身体的束缚,追求自由!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坐位体前屈永远只有三厘米啦!MOMO,谢谢你!”
“男主出现了,主人,您快去他眼前晃一圈,套套近乎。”
“我才不!今夜,我只为自己起舞!”虽是这么说,郁圆圆还是不受控地从景逸眼前飞舞滑过,只好“略”地冲他吐吐舌头,以示对MOMO的反抗。
景逸却始终目光追随。她回头的刹那,似有神界钟音响起,前尘今朝人影重叠,景逸无端地心口一震。
“男主攻略进度39%。”
“39%!有没有搞错,这么快!男主没见过女的吗?顿时觉得胜利就在眼前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MOMO,多亏你的帮助。”舞蹈终于结束,郁圆圆气喘吁吁的,突发奇想:“既然我如今柔韧度堪比杂技演员,那之前很多幻想都可以实现了。”
“什么幻想?”
“就是……”郁圆圆歘地两脚一岔,“劈着横叉走路!”
正缓缓而来的景逸兀地被郁圆圆的动作背影一惊,愣在原地。
MOMO无言。
“盈盈,你会这样走路吗?”郁圆圆兴奋地耍杂技:“我能劈着横叉双脚并行,还能左右脚轮换着走路,像这样。”
“哇,茉茉好厉害!我也想学!”盈盈提裙,努力学郁圆圆下叉。
凌霄短刃和偃霜刀也合作一对长短参差的瘸腿,学着主人走路。
MOMO看不下去了:“主人,您是神女,不是搞笑女,更不是外星人。”
“反正没人看,我想怎样就……”郁圆圆劈着横叉,猛地跳起来向后一转,正对上景逸,四目相对。“MOMO,现在攻略进度还剩多少?”
MOMO溜走了。
盈盈察觉到气氛的尴尬,咻地飞回离合崖荡秋千去了。
“景师兄……”
“若水神……”
郁圆圆□□使力,站起身来,没话找话:“景逸师兄今天没回仙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