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怀着孕,大盖亚也才五六岁,不谙世事。凯文虽然漂亮贤惠,却懦弱不堪,面对丈夫的出轨只会一味隐忍退让。本以为这样的忍辱负重会换来丈夫的回心转意,事实却并非如此。
丈夫归家越来越晚,对凯文非打即骂,害得她险些流产,他们感情中的第三者也常常炫耀挑衅,并且很快和小镇里的人打成一片,四处造谣凯文。
终于,在两人的欺压下,凯文的精神走向了崩溃。她变得疯疯癫癫,美丽不再,生下小凯文后毅然跳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盖亚先生见状,非但没有愧疚之心,还变本加厉,凯文尸骨未寒,便把新的夫人请进了家里。
小凯文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的。盖亚先生本就极端重男轻女,在盖亚夫人的指引下,更是十分唾弃她。小凯文一天天地长大,随着她长得越来越像她的母亲,两人对她更是厌恶。
要不是镇民们都看着,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小凯文抛弃在山郊野外。
所幸,两人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原本有些人不明真相,对小凯文和她的母亲抱有偏见,在知道事件本末后及其愧疚;还有人单纯看不过,认为盖亚一家太过残忍。他们便经常给小凯文带吃的,教她读书写字,和她一同玩耍。
可惜,更多的还是依旧被盖亚家蒙在鼓里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小凯文只是一个“我前妻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留下的杂种”。再者,虽然小凯文年纪尚小,但是出落得漂亮艳丽,和她的母亲一样,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无端被人贴上“不知廉耻”的标签。
不被世人承认的身份,父亲的打骂,路人的白眼,小凯文成长得很是艰难,却始终心怀善意,乐观地看待生活。
“世人皆苦,唯有自渡。”
想不到,在这个海边小镇,还有着这样一段悲惨的往事。
“作为她的亲生哥哥,大盖亚居然对她只字不提?”少年嗤了一声,从故事中脱离出来,“要我说,你也不像什么好人。”
……虽然长得像。
“你这样说,我似乎想起,他提过他有个在家里不受待见的妹妹。因为不经常聊到,所以我一时间没想起来。”叶迦温和地看着他,“我觉得他不像是会苛待妹妹的人。”
“确实,他在他们家碍于父母对小凯文不冷不热,不过确实没有亏待她。”少年双手环抱,“年仅八岁的小盖亚倒是在父母的教育下对她充满了敌意。呸,小坏胚子!”
“那你可知道,你们这儿是不是有座雅典娜神庙?这和盖亚一家的事有联系吗?”
想起自己拿到的钥匙,叶迦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当然有。不过我觉得,和盖亚一家没什么关系。”少年说,“在小镇的边境。不过,听镇子里其他人说,那座神庙很久无人祈祷,早就封闭了,大家基本都不去那儿。”
这番说辞,倒是和维斯所讲大相径庭。
早就封闭,无人祈祷,和见血而被迫关停,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还是说,看似对立的话,其实是真相的一部分,只是她不得而知全貌呢?
眼看着少年已经拉着自己讲了有快半小时,在叶迦思考的间隙,话题逐渐走偏,他已经在给叶迦讲述小凯文的惊人美貌了。
“你不带我去警局了?”叶迦耸耸肩。
“那肯定要。”少年翻了一个白眼,握着□□的手却松弛下来,“我的巡逻车停在外面了。”
于是,坐在少年的摩托后,他们再次来到了叶迦之前所看到的那座高大恢弘的建筑。
不知何时,游行示威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只有一两个执念很深的镇民,恨恨地盯着建筑,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保安将他们带入大楼,叶迦一路上新奇地四处打量。这里的警局和现实世界的差别不大,给人庄严严肃的感觉。
“怎么回事。”苍老的声音从右前方响起,“小安,你这是带了谁来?”
叶迦猛地一抬头,面前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制服穿戴整齐,胸前还有闪闪发亮的勋章,标志着它主人的崇高位置。眉眼狠厉,气势极强,脸上一道贯穿的刀疤让叶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看就是大人物,好可怕。
被唤作‘小安’的少年,在盖亚家还气焰嚣张,此刻却像瘪了的气球,看着蔫儿吧唧的。
“高叔。”他低声说,“我刚刚去盖亚家,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就带来了。”
接着他把叶迦对他的说辞复述了一遍。
高叔皱眉,“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再去那儿了吗。”
“我不是想看看还有没有线索….”少年弱弱地反驳。
“好了,没有下次了。那里很危险,不是你该去的。”高叔一扬下巴,“把她带到我的审讯室来。”
“审讯室?!”叶迦原本若无其事地旁听他们的对话,此刻显得有些惊愕,“我只是想知道我朋友的下落,门也没锁,这点小事用得着去审讯室?”
“非常时期,每个人都有嫌疑。”高叔终于舍得拿正眼瞧了她一眼,鹰眼锐利,“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至于,你朋友的下落?谁是你的朋友,盖亚家的大儿子吗?”
高叔不明意味地笑了两声,叶迦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好。我们走。”小安冲叶迦招招手,小声地说,“高叔就这样。你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叶迦看着这个不久前还对着她拔枪相对的少年,感慨:年纪小果然像张白纸一样单纯啊。
不过,她细心地发现了一些让她在意的细节。这个副本坐标在国外,却是使用汉语,又有很多东方面孔,包括小安,维斯和高叔。维斯听起来倒像个外国名字,小安和高叔就是妥妥的中国名字了。一路走来她也有留意,镇上亚洲人的面孔并不在少数。
这又是为什么?叶迦并不觉得是副本的纰漏。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却又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审讯室里很黑,只开着一盏台灯。叶迦坐了下来,摩挲着椅背,抬头看向玻璃窗内的男人。
对方不知道比她大了几轮,阅历丰富,但叶迦可不会轻易地服软。她深吸了口气,问道,“你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