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MIX的中国首舞台没有意外地完成了。她们气喘吁吁地对着每个方向鞠躬，用并不流利的中文向观众致谢。
“6MIX的表演真的非常热情活力啊，相信不用说，大家也会再次将热烈的掌声送给她们！”主持人话音刚落，观众便给出了热烈的回应。
温度仍旧很低，林素抑制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她注意到有一小片人群格外激动，正大声地喊着她们的名字。那里有6MIX的灯牌，便知道是粉丝，感觉一股暖流在心中涌起。
“刚刚在台下看了，真的是非常用心的表演，这也是我们6MIX第一次来中国，来，向电视机前的观众做个自我介绍吧！”
“大家好，我是6MIX的成员Suno。”林素用中文说，满面笑容，发自真心。
互动环节结束，她们按照流程下台。回到候场的地方，经纪人给了她们每人一杯热腾腾的茶，林素感激地抓住了温暖的杯子。
她们再次上台是新年倒计时，艺人，伴舞和主持人都到了台上，一起迎接今晚最重要的时刻。
“3！”
“2！”
“1！”
“Happy New Year！”
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华丽的“2016”，晚会的气氛被推到了巅峰，全场沸腾，彩色飘带从空中落下，新年歌曲回响在会场上空。
林素被裹挟在欢乐到有些眩晕的氛围中，跟着Lena在舞台上的人群中移动，不停地对每一个人鞠躬。她们这种习惯的做法在旁人看来有些异样，但林素没想那么多，直到迎面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是张艺兴。
嘈杂的声音灌满了耳朵，可是感觉像电影一样，那些声音都慢慢消失。除了他们两人的一切都融化在空气中。林素醒的很快，一瞬间又弯下腰去。
张艺兴的目光从她的头顶移到下巴，见她面色红润，眼神闪烁，于是脱口而出：“不是你啊。”
周围太混乱，林素没听清，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什么？”
“没什么。”他摇摇头，从林素身旁走过去。
第二天天不亮，她们搭上第一班飞首尔的航班。趴在窗上，眼睁睁看着家乡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云层下。
林素鼻头一酸，心想要是能留下来，不用再去韩国了该多好——这想法很自然地涌现在脑海。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的同时，猛然理解了“一时软弱”四个字的含义。
开年没几天，一则新闻冲上首页，宏讯的文娱子公司正式宣布与JYP达成合作。
消息一出，两家公司的股价分别有不同程度的上涨。
彼时6MIX在韩国活动，进行本年度第一次回归，林素发现中国的各大网站上6MIX的消息肉眼可见的一点点变多，且都是正面的，关于什么“整容”“棒子”之类的词不再出现。
出道已经两年，她很快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宏讯掌握着相当多宣传平台。林素对这种变化感到由衷的欣慰，没有什么是比在中国得到认可更值得高兴的。
对一手促成这次合作的徐舒年来说，这只是很小的一个部分。国内的娱乐产业在他眼中，是一片未经完全开发的热土，是他获胜的机会。
他从床边站起来，地板上拉出颀长的影子。
“这部剧年底就开机，我们这边还是决定你来做女主，这样无论招商还是宣发都少费力气。”
徐舒年低着头，将衬衫扣子一颗一颗扣好。他穿好衣服后，斜靠在沙发。
季若微靠在床头，双肩赤.裸，被子遮住胸口，她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想起我。”
“你怎么忽然去找了那个韩国公司？”她忽然问。
“这两年政府鼓励和韩企合作，我是顺势而为。”
“还签了他们的女团，为什么？”
“这是对方开出的条件。”
“季若微哼了两声：“不就是韩国女团，整容卖肉露大腿，上不得台面，谁知道你签她们是不是别有所图。”
“做生意有赚有赔，我只在乎这笔交易能不能带来收益，值不值得我投资。”
“我呢，我也是你的投资之一。”季若微凝视着他。
酒店房间落地窗外的黯淡灯光落在徐舒年的脸上，形成深深的阴影。他毫无波澜道：“不是。”
“那为什么总这样不信任我，都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愿意带我见你爸爸？”
“最近很忙。”
“徐舒年，你这是什么话。”季若微的声音陡然发起颤来。
“晚上还要开个会，具体资料我会让人发到你工作室，看过之后没什么问题，就来签合同吧。”
徐舒年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床前十分柔情地吻了她。
“听话，这阵忙完就好好陪你。”
“你，徐舒年你......”季若微没来得及说话，徐舒年便转身离开，“砰”地关上门，将季若微的声音留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