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氏自青姐儿那里回来,这心啊就似留那一分一样儿。青姐儿带两个孩儿,不好来回折腾往娘家来。
也是赵子林要参加今年的秋试,正是用功备考的时候,就没个人陪她,王家最近又都忙着,也没法派人把姑奶奶接家来住些日子。
小宝走后的第三日,小刘氏一早就嘟囔开了,“那两个小崽子这些日子没见着,也不知道又长成什么样儿了。”
王狗儿笑着听小老刘氏唠叨,只说了一句,“想得慌,就去看看。我拉着你,倒也便宜。咱们看完就也回了,也不用亲家怎么招待咱们。”
小刘氏打发走王狗儿和板儿父子,这心思就活络起来,她作为长辈并不好一个劲儿的去婆家看自家闺女,这无形中给人家婆婆很大的压力。
想到巧姐儿,即是准备要孩儿,作为嫂嫂就可以上门去沾沾两个孩子的喜气儿。小刘氏心里有了决断,拉着巧姐儿就去了山脚,各色野菜都找了半篮子。巧姐儿运气好着,捡到了两窝野鸡蛋,足足二十来个。
婆媳家里来,小刘氏抓了两只鸡,手起刀落两只鸡就被抿了脖子。巧姐儿拿着碗接了一大碗鸡血,笑道,“中午就蒸了,往里放点儿韭菜。”
平儿端着开水盆从厨房出来,小刘氏把两只不再扑腾用劲儿的鸡按进水里滚了几滚,把鸡毛荫透了,平儿上手拾掇起鸡毛来。
板儿下学家来,两句话就听明白了小刘氏的意思。正赶上王狗儿赶车回来,一家人就用了午饭。
板儿从后院里拉出来带厢的马车,把马喂了一些草料,这才和巧姐儿带着小刘氏准备的两只鸡,上午挖的野菜,巧姐儿给青姐儿做的零食,小两口往京城去了。
今日赵家来开门的却不是赵娘子也不是家里的大媳妇,而是一个面生的,瞧着也就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巧姐儿两个说明了身份和来意,那丫头倒也大方,笑道,“夫人正在二奶奶房里,看顾两个小少爷,您二位且随我来。”
小丫头把巧姐儿和板儿迎进门,板儿栓马的空档,小丫头就关了门。从巧姐儿手里接过篮子,等着板儿完事,才在前面带路往青姐儿的院子去。
巧姐儿和板儿两口子眼神有所交流,知道这是赵家如今人手不够找来的帮手。巧姐儿心里猜测,就是不知道这小丫头是雇来的还是买来的。在巧姐儿的心里,总是对买人这事儿心里存着忌讳。
青姐儿见了巧姐儿和板儿喜道,“我就说这些日子家里忙了,可是每一个人来看看我呢。偏这两个小冤家又是离不得人的,想家去看看也不方便。”
“小人家魂弱呢,还能架得住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来回折腾?姥姥可发话了,娃娃两岁前,少带着折腾,没得被哪个魂力强的给冲撞了。”
巧姐儿嘴上说着,眼里细细地把青姐儿瞧了个清楚,这心也放下不少。
小姑子看着气色还好,满身的浮肿也消了很多。整个人收拾的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骨子里的女人劲儿来。
巧姐儿就知道,以前未嫁之前,姑嫂间偷偷聊过的那些话儿,青姐儿记得牢牢的,贯彻到底的做派,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时刻拴着赵子林的心呢。
赵娘子看着丫鬟提着的篮子,嗔笑道,“真是客气,自打青姐儿怀了孕始,你们家就没断过往这儿送鸡,家里养的大多都倒腾到这儿了。”
巧姐儿笑道,“自己家养的,不给亲戚吃,又给哪个吃?五只也是养,十只也是放,并不费什么事儿。就是这娘三个都白胖儿健康的,家里老人才能放心呢。”
赵娘子示意丫鬟把篮子里的东西送去厨房,又道,“两个娃娃又长了不少,能吃能喝睡的香气的,这会儿刚睡着。”
巧姐儿点点头,“我和他们舅舅看一眼也就放心了,这些日子没见着,心里就记挂的不行。”
巧姐儿说完就和板儿往床边儿摆放的小床走去。
见两个娃娃并排儿睡在里面儿,白白胖胖的脸儿,小嘴粉嘟嘟的红,长睫毛静静伸展着。每个孩儿的手上戴着一对雕刻上小鱼的银手镯儿,就跟那年画里的金童玉女一样儿,看得人心都软成水似的。
“多稀罕人。”板儿感叹。眼睛还看着巧姐儿,也从小娘子的眼神中看出了心里稀罕,板儿心里再美气不过。
板儿问了问赵子林的学业,赵娘子又问问家里各人的好。
巧姐儿听着青姐儿学着两个奶娃子有多能吃,又有多好动,每日里除了吃睡就是在床上爬来爬去,倒是几日里就变了个模样儿。
巧姐儿两个坐了半个时辰,就起身告辞了。在坐一会儿离着饭点近了,家里的爷们回来,赵家人留饭,巧姐儿两口子却难推脱了。
赵娘子自是一番挽留,巧姐儿笑道,“等妹夫高中了,咱们都来给婶子道喜,到时候好好陪您喝两杯。今日却是还有事情,我还想买些东西家去,就不劳烦婶娘了。”
赵娘子和青姐儿见留不住,只得把夫妻俩送出屋。巧姐儿把青姐儿拦住,“你这当娘的还是止步吧,孩子醒了见不到你怪害怕的。”
青姐儿只得止步,看着兄嫂离去,就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儿。一年多的时间,从个小女孩儿变成一个小母亲,这心里的感触总比以前多了不少。
板儿驾着马车,车里载着巧姐儿,小夫妻离了赵家,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都是说的那两个孩儿。巧姐儿逗弄板儿,“你如今说得好听,就怕孩子来了,也没那么喜欢。”
板儿摇头苦笑,“那小人儿,肉呼呼白嫩嫩模样儿,要不是每日里总要忙些事情,我倒是想成日里守着,我自己照顾,除了给孩儿喂奶,什么都不用你来。”
巧姐儿在车厢里就笑得极美,心里也不怀疑这人这话,板儿虽对着她总有些甜嘴巴舌的,巧姐儿却知道这人对于认定了的事情,心里就有那么一股子憨气儿。既说了这话,就是能做到的。
板儿心里也美,因为听到了巧姐儿在车厢里低低的笑声。
“你是怎么驾车的?”随着这声怒吼,还有自家红马的嘶鸣,板儿立即醒神儿,赶紧拉了缰绳,止住了马车。
就是这一错眼的功夫,可不就出事儿了?不远处一个挑担子的青年摔倒在距离马车几步远,筐子里的野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