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眉飞色舞地形容:“进到灵佛寺里后,郭云飞告诉我,他的爱人生了重病,他想要让他重新拥有健康的身体。我随便编了个说辞,告诉他要凑齐五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孩,才能布阵复活。我以为听到这种鬼话后,他会放弃,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照做了!你们敢信?这种鬼话,竟然有傻子会信!”
派出所所长打断他:“所以你帮他绑架了几个去灵佛寺的游客?”
张强赶紧摇头:“警察叔叔,你可不能乱说!我只是把那些游客带到一个空置禅房。是郭云飞迷晕他们,把他们绑起来的。我甚至连他把人带到哪里去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你们是怎么挑选下手对象的?”
张强神色有几分自得:“我知道后院有个没摄像头的门,所以就盯着那些从这个门进入的单身女性,这样可以尽可能的不被察觉。我也知道网上流传的关于僧人解签的故事,所以就趁她们从罗汉堂出来,拿着自己签文的时候,上前搭话。你不知道那些姑娘们有多么好骗,她们竟然都这么相信这些所谓的命运……”
“你知道他要复活谁吗?”
张强摇摇头:“这我倒不知道,他只说是他爱人,我想应该是他老婆吧。”
张强对郭云飞知道的确实很少,不然不会连他离婚也不知道。
“你们之间的大额转账是怎么回事?”
“每次抓到一个人,他就会给我转一笔钱,不然我怎么会帮他?我又不傻。警察叔叔,你们说是不是?”
谢镜纯看着屏幕上张强讨好的笑容,觉得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调整了一下麦克风,对着画面中的人说道:“杭之景,你帮我问问他,最近村子里丢的那些鸡啊鸭啊的,是不是他的手笔。”
杭之景似乎没听见耳机里谢镜纯声音似的,依旧按照他的节奏继续询问,直到张强解释了他匆忙离开的原因,是因为好几天联系不上郭云飞之后,杭之景才转述了谢镜纯的问题。
张强有些不好意思:“这你们都知道了?我确实偷过几次。我又不是真和尚,天天呆在山上,一点荤腥都碰不着,可怎么生活啊!所以每次我想吃,就趁着天黑去村子里转几圈,抓只鸡烤来吃。我也不敢让别人知道,特别是郭云飞,这要是被他发现我是个假和尚,那可怎么了得!”
审问结束后,张强被带走关押,等待法律对他的审判。
送走张强,杭之景推开谢镜纯窝着看监控的会议室的门,看到了一个摊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如幽魂一般的人。
谢镜纯很少会在工作时有这种状态,她似乎永远活力,永远精神,是资本家最喜欢的工作机器。
杭之景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并不着急说话。
几秒钟之后,谢镜纯似乎重启好了自己的大脑,抓了抓头发,开口问:“你觉得他和郭云飞的死有关吗?”
杭之景不说话,看着谢镜纯双眼下方浓重的黑眼圈,问道:“昨晚没睡好?”
谢镜纯愣了几秒,不由自主地点头:“是,做了个噩梦。”
杭之景颔首,不再往下追问,转去回答了她刚才的疑问:“张强虽然和郭云飞有一些纠葛,也确实做了违法的事,但目前来看,他的杀人动机不够强烈,也没有作案的时间。我觉得应该不是他。”
谢镜纯赞成:“我也觉得,他不像是有胆杀人的人。不过张强说的内容解释通了很多事,比如郭云飞为什么要抓这几个女孩,抓起来后不伤害不要钱,好吃好喝供着……就是最后谁把他们放了这个点有些奇怪,按照张强说的,他甚至连郭云飞把这几个人关在哪都不知道。对了,案发现场的照片你有吗?我一直没看过。”
杭之景有些迟疑:“场面有些不太好看。”
谢镜纯冷笑一声:“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警校毕业的?我也是见过分尸现场的好吗?”
案发现场的资料和照片都在隔壁会议室,直接走过去翻看是最快的方式。杭之景装作忘记这件事,拿出手机,边翻看边喃喃道:“行,我找一下。”
谢镜纯点头如捣蒜:“行,不急。”
杭之景翻找到案发现场的照片后,发现对面的人还稳稳地坐在位置上,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他挑了挑眉:“怎么,要我给你送过去?”
谢镜纯挤出一个有些讨好的笑容,盖在她疲惫的神色之上:“是老奴不长眼,少爷您坐好,老奴现在就过去。”
谢镜纯坐到杭之景身旁,顺手想要抽走那人手里的手机,却没想到他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她没多想,只能拖着椅子再靠近一点,脑袋移到手机旁,仔细看着上面的图片。
杭之景看着眼前的这颗靠得极近的毛茸茸的脑袋,嘴角不自觉挂上笑意。
手机屏幕上的图片符合警方一贯的水准,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谢镜纯一边仔细观察,一边用手指上下翻看,并点评:“如果我是一个推理小说家,到这种程度,基本已经可以破案了。”
杭之景几分心不在焉:“说来听听?”
“西服,发胶,桌上摆好的水果……见一般人可不用这种阵仗。”谢镜纯转头看向杭之景,笑着问道,“你早就知道了吧?”
转过头的这一刻,谢镜纯才发觉,她和杭之景离得有些太近了。
近到她能看清他下巴上刚冒出的青涩胡茬,能数清他一根一根纤长的睫毛,能辨别清他瞳仁里那个最熟悉不过的身影。
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谢镜纯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
这种距离,这种角度,美色当前,真有点想做些不好的事。
谢镜纯转了转眼睛,佯装自然地坐回自己的座位:“那个,你也觉得是二老其中的一个吧?”
杭之景按灭手机屏幕,随意扔到桌面上:“你觉得是哪一个?”
谢镜纯觉得头有些痛,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你直接一起抓回来问问呗。”
“不急,再等等最后一块拼图。”
会议室门外传来跑步的声音,几秒钟之后,门被重重地撞开。
单驰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老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