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我去隔壁镇子发现了什么?”
谢镜纯问杭之景:“这是你的最后一块拼图?”
杭之景摊摊手:“我想应该不是。”
单驰从桌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灌了半瓶:“你们说什么呢?我紧赶慢赶今天才赶回来,你们怎么这么冷淡?”
谢镜纯有些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镜。
杭之景瞥了她一眼,冲着单驰抬抬下巴,表情有几分不耐烦:“快说。”
单驰不再卖关子:“我去隔壁镇,联系上了郭云飞的老同学们,发现他和郑婉意的哥哥郑远山,是高中同班同学!而且据他们同学所说,这俩人高中时关系就非常亲密,甚至超越了好朋友的那种亲密。”
“有证据吗?”
单驰摇头:“年代太久远了,那时候连bb机都还不普及,更别说可以拍照的手机了。”
谢镜纯有些不理解:“当年没有人把这件事闹大吗?”
“别人有可能,但是郭家没可能。”单驰解释,“郭家在隔壁镇是大户,二十多年前,没人敢惹他们家的人,都怕被他们家报复。”
单驰带回来的消息,证实了他们下午的猜测。
谢镜纯松了口气:“看来张强说的那个,郭云飞想要‘复活’的爱人,就是郑远山了。这也合理,郑远山现在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一样……可能还不如死了。”
“另外,他们高中毕业的时候,隔壁镇子做了一个器官捐赠的讲座,郭家是主办方。活动的时候,郭云飞带着郑远山一起参加了活动,最后还签署了器官捐赠的协议。这是为数不多的,还能找到的,他们二人曾经厮混在一起的证据。”
谢镜纯:“这俩人觉悟挺高啊。”
杭之景:“还有什么发现?”
单驰有些遗憾:“其他没什么了,流年说郭丽下午来过了。我去了郭云飞父母家,软磨硬泡一顿,也没问出更多的信息。”
杭之景点头,看向一旁的谢镜纯:“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新的消息,我会通知你。”
谢镜纯听这话的意思,是送她回家后,他还会返回派出所:“你不回去?”
“时间还早,还有很多信息没整理。”
谢镜纯确实困得要死,不再勉强自己:“行吧,你也别跑一趟了,我自己回去就行。祝你们今晚就能破案。”
“等等。”
谢镜纯要迈出门的前一秒,杭之景叫住了她。
她扭头看向对方,有些奇怪:“还有什么事?”
杭之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此刻心里突然涌上的不安,甚至他都不知道这份不安从何而来。他抿了抿唇,迟疑道:“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擅自行动。”
谢镜纯眯眯眼睛,露出八颗大白牙:“知道了。”
谢镜纯离开派出所后,大步流星回到民宿。
民宿里的客人们大多都已吃完晚饭回到房间,其余少数人在镇子上散步消食,院子里只有郑婉意一人收拾着一片狼藉。
谢镜纯跑到一旁的洗手池,掬了把水洗了下脸,又跑到一旁的冰柜里拿了一瓶咖啡,咕嘟咕嘟地灌下。
冰凉的饮料顺着喉咙划下,凉的谢镜纯一个哆嗦,终于清醒了不少。
她确实没睡好,确实很困,但是表现得那么明显,也确实是她故意的。
想在警方下手之前,问到更多的线索,得到更多的真相,就只有事事抢先一步。
谢镜纯是吃过亏的。
研究生的时候,谢镜纯曾经在大报社实习过,跟着当时的师父跑了不少的社会新闻。她还记得,每次写完稿子给师父看时,师父总会提出很多修改意见。刚开始她还觉得是自己写的不好,后来才发现,修改的原因是她写的太过真实。
真实到碰了很多人盘中的蛋糕,真实到有些太残忍。
她有的时候会觉得,凭什么受害者的信息大张旗鼓的公布,害人者的信息却掩掩藏藏;凭什么要给害人者浪子回头的机会,却要受害者去容忍原谅……
毕业后,谢镜纯选择做了一名独立记者。她只相信她看到的、查到的,只相信她心中的判断,只愿意写她认可的、想写的报道。
这样……或许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