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啦。” 她笑着看他一眼,并未停下手里的工作。 某次,楚航问过他,为什么喜欢她。 因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只是顾桢自己。 暖调的光线里,女孩子脸颊的绒毛清晰可见,长 发乌黑柔软随意绑着。 可总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会想起最难熬的那段时间,在新闻里看她乖顺坐在椅子上,任由同事帮忙剪掉长发。 而后庆幸,庆幸她平安归来,庆幸命运眷顾让她依然喜欢他。 肆月面前的平板放着蛋糕的图样,用颜料画画和用奶油不太一样,笔触很难控制。 刚准备再试一下,顾桢从身后抱过来,清瘦有力的手臂环在她腰上,下巴抵在她颈窝,看她往蛋糕上画画。 呼吸的热气都在她耳边,很痒,她忍不住瑟缩了下,耳朵敏感慢慢变得红到滴血。 “给我画个艾斯吧。” 他难得有些孩子气地说。 肆月手里的动作一顿,哭笑不得:“顾警官要求是不是有点高?” 偏头的动作,让耳朵和脸颊擦过他的嘴唇,肆月刚要继续,柔软湿润的触感在耳后蔓延。 顾桢低头吻下来,薄唇沿着颈侧薄薄的皮肤游移,一路往下,他最知道亲她哪里她会敏感。 空气升温,烤得她脸颊热烘烘,肆月痒得想躲,侧头刚好看见他浓密低垂的睫毛、鸦羽一般,莫名有些蛊惑人心的意味。 她低声求饶,声音软得不像话:“顾桢,我还没画完……” 顾桢揽着她的腰,并不松手,薄唇温柔缱绻地厮磨:“你画你的,我亲我的。” ……这还怎么画! 怎么就从做蛋糕,变成坐在料理台上抱着他的脖颈跟他接吻。 寂静的空气里除了蛋糕的香甜气息,就是令人脸热的啄吻声。 嘴角开合,舌尖亲昵纠缠,温柔吞噬彼此的气息。 直到肆月呼吸不畅,轻抵着顾桢的肩给他信号。 顾桢吻她的耳朵、锁骨,给她留出呼吸的空隙。 而后,修长手指又勾住她的后脑勺,往下压,声音喑哑含笑:“往哪儿跑啊,回来。” 他俯下身,肩背如同弓箭,是隐忍不发的弧度,冷白修长的脖颈上青筋明显,喉结一上一下地滚动着…… 到最后,他光风霁月,她衣衫凌乱。 肆月身上的针织衫松松垮垮,里面已经被他弄得没有办法看,脸埋在顾桢的颈窝平复呼吸,慢吞吞把身后的扣子扣回去。 禁欲的人不再禁欲,才最致命。 肆月微微喘着气:“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 温柔如沈医生,根本说不出什么粗话,找了半天形容词,才小小声说了句:“坏蛋。” 顾桢忍俊不禁弯下眼睛:“抱歉,我自己以前也不太知道,我这么坏蛋。” 含笑的眼睛干净坦荡,瞳孔像泉水洗过的玻璃球,似有流光一闪一闪。 肆月被他逗笑,羞到不敢看人,心里却在说,他好可爱,我好喜欢他。 “我没有给你买礼物。” 顾桢揉揉她的脑袋,吻她的眉心,眼眸深处只有明亮和纵容:“最好的已经在我怀里了。” 晚饭后,肆 月倚在顾桢肩上聊天。 阳台的沙发绵软,目光所及都是绿植,等夏天开花一定很漂亮。 “沈肆月。” “④()_④” 肆月茫然,顾桢看着她的眼睛,柔声提醒:“我的《海贼王》。” 去年她在最危险的地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平平安安回来见他。 电话里,他问等她回来把那套《海贼王》送给他好不好,十七岁的遗憾在那瞬间烟消云散。 可是在她回来之后,听妹妹说顾桢哭过,她又犹豫。 犹豫那一整箱自己没舍得扔掉的碎片,送给他是不是会让他难过。 肆月沉默好久,最后抿唇:“跟我来。” 卧室的衣柜,一半是他的警服,一半是她的裙子,下面是一个密封的箱子。 盖子打开的一霎那,旧时光铺面而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厚厚的笔记本。 见他目光落在上面,肆月拿起那本笔记,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日记。” “我可以看吗?” 肆月点头。 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被看见,暗恋无疾而终才是常态。 日记本的第一页,字迹尚且稚嫩—— 「2008年8月7日,在一场家暴中,哥哥遍体鳞伤,被他护在怀里的妹妹毫发无损,而施暴者是他们的父亲。」 那些他从未在意过的细节,在她的日记每一帧画面都清晰。 他看到十几岁的沈肆月,沉默跟在他的身后。 没有说过喜欢,没有任何逾矩。 就只是希望他不要再受伤。 2009年寒假开学后,她的日记从几天一记变成几个星期一记。 寥寥几个字,提到他的同时,总会再跟一句:我要更努力一点。 2012年前后,清秀的字迹变得潦草凌乱。 再往后,全部都是一个人的背影。 穿校服的,穿球衣的,上课的,打球的,升国旗的,在操场的…… 那是她生病的时候。 他从来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所以在她最难过的时候,画不出一张正脸。 「2019年6月1日,不能见面的日子里,闭上眼睛时用力想他,晚上就可以梦见他。」 有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