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从里面掉出来,轻飘飘落在地上。 顾桢捡起来,竟然是他的高考准考证,除了这个,日记本里还贴着他给她讲过的题目,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的她和他背影的合影,甚至是他写了“谢谢”的考号,才知道那年是在她的位置考试…… 日记的下面,是无数的碎片。 他看到顶上之战的艾斯,和“顾桢同学,展信佳”的字迹。 这就是这些年里,她拥有的关于他的所有东西。 在他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时, 她一个人守着的所有回忆。 顾桢垂着头, 久久沉默。 肆月轻声喊他:“顾桢。” 他“嗯”了声,并不看她的眼睛。 她坐在地毯上,而他坐在沙发上。 她抬手摸他的脸,却对上一双泛红的眼睛。 那清澈眼眸深处,有自责有愧疚有心疼,还有遗憾无法弥补的委屈。 肆月宽慰的话不知道如何讲,他已经把她拉到怀里:“过来,男朋友抱抱。” 带着鼻音的声音软软的、沉沉的,手臂收紧,顾桢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侧,偏头在她耳边说:“告诉十七岁的沈肆月同学,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欢。” 肆月坐在他的腿上,身高刚好,轻轻捧起他的脸,看那双因自己泛红的眼睛,睫毛浓密低垂,心疼又委屈的样子,像狗狗。 “你哭了吗?” 顾桢偏过头,喉结滚动的线条格外清晰,眼窝微微凹陷,睫毛都湿漉漉的。 肆月发现自己好像也有些恶趣味在,比如喜欢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再比如平日又冷又拽的酷哥突然脆弱没有防备,她竟觉得他很招人疼。 她掰过他的脸,目光有沉迷,吻上他的眼睛:“顾桢,你哭也很可爱。” 想起大学学姐谈了个“小奶狗”,时不时被学姐弄哭,又小小声说:“……像个弟弟。” 吻是如何失控的,衣衫是何时褪尽的,又是如何从浴室到了卧室的床上,肆月的意识模糊,只知道,这一天晚上,两人都有些疯。 一墙之隔的客厅,是两个人青涩又纯情的高中时代。 而卧室,却充斥着细细密密的接吻声和克制压抑的喘息。 在她说不出话的时候,顾桢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腹的位置,问她每一块腹肌的名字。 她低头去看,目光像是被烫到。 每一块漂亮的肌肉都是高度自律的结果,因为皮肤白线条格外干净,劲瘦有力而不过分偾张,甚至有些禁欲冷气,她甚至能看到、感受到它在如何发力,旁边,是人鱼线的沟壑…… 她刚要开口,声音又变得破碎,下意识紧紧咬住嘴唇,浅色瞳仁漫上水光。 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男人的发茬刺在她手背,难以言喻的痒。 顾桢头发刚剪过,黑发不遮额头,脸部轮廓干净鲜明,眉眼英俊凌厉。 “姐姐怎么不说话?” 肆月羞到无力承受,想要他抱,他却故意身体后仰,甚至在这种时候都是散漫不羁的。 那双眼睛漆黑澄净比窗外月光还亮,懒散而又混账地瞧她,莫名有些勾魂摄魄的意味。 “现在还可爱吗?” ……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水汽弥漫。 暧昧的痕迹从锁骨一路往下蔓延,甚至是大腿内侧,好像在无声控诉昨天两人有多疯。 昨天本来要洗澡睡觉 的, ㈢, 全部重量都压在他的腰腹和手臂…… 冷水扑向脸颊,降温的效果微乎其微。 而他从身后抱过来,她的后背紧贴到他的怀里。 刚睡醒时慵懒的鼻音连同呼吸一起扫过他耳廓:“姐姐,我表现得还可以吗?” 那些令人脸热的画面在脑海挥之不去,肆月转身捂住他的嘴:“不准叫姐姐了。” 掌心温热,挡住他英挺的鼻梁和下颌,睫毛浓密的眼睛更加漂亮惹眼。 而那眼尾倏然一弯,顾桢目光流转在她脸颊,温温柔柔吻了她的掌心,轻轻说了两个字:“宝宝。” - 人间四月天。 盖了钢印的红底证件照上,肆月白色长裙,顾桢衬衫西裤,所谓的夫妻相,大概是两人嘴角扬起的弧度一模一样。 肆月眉眼弯弯,小小声感叹:“顾警官真的好好看。” 顾桢笑着捏她的脸:“谢谢,比起沈医生还差得远。” 目光下移,落到今天的日期,肆月突然瞪圆了眼睛:“顾桢!” 今天的顾警官衬衫长裤英俊得犯规,被她一声喊肉眼可见的紧张,充满防备道:“现在后悔可晚了啊,我不配合。” “你想什么呢?”肆月笑起来,眼睛新月一般,“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的出生不被期待,所以被一而再地抛弃遗忘。 可是又是在她出生的这一天,她有了自己的家。 她要爱死这个日子,因为从今天起就是他和她的结婚纪念日。 当她仰起脸,却在顾桢脸上看到恍然的表情:“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 肆月皱眉:“你把我生日忘啦……” 顾桢拉开副驾驶的门,温声道:“先上车,时间有点赶。” 肆月皱眉看他一眼,猜他或许又有紧急任务:“等你有时间要补偿我。” 不想再装懂事,不开心就是要让他哄。 被爱让她越来越像自己的名字,肆月,放肆也温柔。 “嗯。”顾桢嘴角勾着,那弧度瞧得人心痒。 可是慢慢的,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