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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于归,宜室宜家(1 / 3)

安顿好了乔三娘子与文黎之后,沈于归只身出了腾云楼,去了同样坐落于繁华御街的樊楼,递上了自己的拜帖。

一盏茶后,樊楼的小厮出来,对着沈于归十分客气:“娘子请吧。”

樊楼之中的构造同腾云楼又有所不同,里头曲廊回合、弯弯绕绕极多。那小厮轻车熟路地带着沈于归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前。

那小厮替沈于归叩了几声门,便退下了,只留沈于归一个人。

片刻之后,屋内范无盐的声音响起。

“请进吧。”

·

范无盐的小间相对沈于归的来说,是要宽敞一些的。但她的屋内多喜用重重帷幔装饰,故而倒反而显得阴暗逼仄了。

沈于归进来,二人互相行了礼,沈于归落座,范无盐亲自沏茶。

沈于归接过茶盏,茶盏之中的茶水是新泡的,此时端在手中还有些烫手,沈于归便干脆不端了,搁在桌上,有些欲言又止。

范无盐手中端了茶水,道:“沈娘子可是还在想着今日重阳大赛之事?”

沈于归点头。

是的,虽说今日范无盐将酒楼行的魁首之位给了自己,又讲了那一段义正言辞的话,按理来说,应该是已经打消了所有人的顾虑与疑惑才对。

可是不是,自己思来想去,却还是有些心结。

沈于归直觉她不是坏人,于是直接开门见山:“范娘子今日可是看奴家可怜,才将这魁首之位让给奴家的?”

见范无盐脸上没有反应,沈于归又补充道:“娘子,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娘子可以直言无妨。不知今日娘子所说的那一番话究竟是不是娘子的真心话,但奴家当下,还望娘子直言娘子心中所想。”

范无盐笑了:“若奴家说是,沈娘子会如何?”

沈于归一懵:“啊?”

范无盐抿了一口茶水,缓缓道:“若今日就是奴家看娘子可怜,将魁首之位让给娘子,娘子又该如何?”

沈于归眼中有些懊丧,又有些焦急:“若真是如此,还望娘子收回。奴家虽希望在重阳大赛上夺得魁首之位,但也绝非想要如此!奴家想要的,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去夺得魁首之位!”

范无盐看着自己面前这位比自己年轻了数十岁的小娘子,怔愣半日,方才道:“沈娘子,你与奴家年轻时,着实很有些相像。”

面对范无盐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沈于归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凭着自己的直觉,方才范无盐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后面自然是还有话要说的。

范无盐轻抿一口茶,道:“沈娘子放心,今日奴家着实并非看娘子可怜,心生怜悯,才将魁首之位让给娘子,而是在奴家心中,娘子德行配位。”

“理由奴家今日白日也说了,奴家便不再重复第二遍了。樊楼,在汴京城红火了数十年了,已然是汴京城酒楼行中的老字号。娘子的腾云楼乃是一间新楼,新酒楼要想击败老字号,谈何容易?”

“老字号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来的口碑、人气、积累,皆不是一家新酒楼用几年时间便可以沉淀、可以超越的,对于食客们来说,亦是一样。”

“即便是两家所做菜食味道完全相同,但食客们依旧更青睐于老字号——这自然不是新酒楼所做的不好,只是食客们已经习惯罢了。故而,今日的魁首之位,并非是奴家觉得娘子可怜而拱手相让,娘子的实力值得,而奴家的胜利,不过是比娘子多了些其他因素所带来的契机而已。”

沈于归疑惑:“那便让奴家的腾云楼再多磨练数十年,再来光明正大地夺得魁首之位,这不好吗?”

范无盐笑道:“好是好,只是如此一来,成本太高、时间太长。酒楼行这个行业更替太慢,自然,我们这些做前人的便也要对你们这些小辈帮上一把。”

“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奴家与奴家的樊楼在汴京城的酒楼行已经坐镇了大半辈子,如今也是时候该主动退一退,将这酒楼行的头把交椅让给年轻人了。”

“毕竟,这酒楼行的未来,终究是在你们年轻人的手中,而非我们这些垂垂老矣之人。”

此话说完,沈于归这才明白。有时候,看似不好,实则反而会更好。

沈于归低头,默然不语,在心中细细品味着方才范无盐对自己所说的这一番话。手边的茶水此时已经不再如同方才那般烫手了,沈于归不自觉端起来,细细品尝。

范无盐亦不再多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沈于归才道:“范娘子,过几日奴家便要成婚了,不知娘子是否愿意来一起热闹热闹?”

范无盐倒没什么惊讶的神色:“是与那位方郎君?”

沈于归点头。

范无盐道:“那位方郎君着实是位好郎君,奴家一生识人无数,还从未看走眼过。娘子能同郎君喜结连理,当真是莫大之幸。”

“不过多谢了。届时奴家的心意会到,人就不到了。奴家后日……便要离开汴京城了……”

沈于归一惊:“娘子这是要去哪里?如今樊楼都如此出名壮大了,娘子可还要东奔西跑的吗?”

范无盐看着沈于归,摇头道:“不,奴家这一走,便再不会回来汴京了。”

沈于归放下手中茶盏:“娘子这是——”

范无盐起身,推开小间的窗户,外头月色大好:“奴家亦活了半辈子了,事业上,想要的东西皆已经得到了,只是,还有心事未了。此行,不过是去了结奴家心愿罢了。”

沈于归道:“那娘子这是要去哪儿?”

范无盐立于窗边,沈于归看不清她的表情。好半晌,方才听她答道:

“扬州。”

只是两个字,语气竟带了无限的凄凉。

“……阔别多年,不想已是半生。有一位故人,还在那里等着奴家……”

·

夜深露重,樊楼一扇小间的窗户依旧开着。沈于归刚离去,方才她所饮的茶盏还未来得及收拾,范无盐小间的重重帷幕后头,又走出来一个男人。

范无盐照常行礼,神色平静:“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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